一瞬,萧阅却不以为意,只瞧着面前这些尸体,道:“阿骆第一天成为我的属下时,也是带着我骑马狂奔,在草地上杀光了兀图带来的人。”说着,萧阅极苦涩的笑了笑,有些感叹。
“我们走吧。”回过身,萧阅开口道,并率先上了马,云铁二话不说也跟着跃了上去,骏马驮着他俩,一路往皇陵而去。
才一道,便见骆鸿带着守卫皇陵的驻军正在杀敌。
封为还是按捺不住行动了。
“封为胆子真大,带的果然是东渝的人马,他们当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跨进大周。”萧阅看着,却没有多惊慌,只拍拍马脖子欲要骑过去,却被云铁阻了他的动作,面具下的眼眸似乎带着一丝关心正看着他。
“你放心,我已经不会再做没有准备的事了。”萧阅说道,云铁眨了下眼,松开了萧阅的手。
“封为都能够悄无声息的瞒过大周各个关卡的官员守将带支军队进来,你说,是大周太窝囊了还是封为太聪明了?”萧阅盯着前方笑道。
云铁无法言语,萧阅也不介意,又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话落,萧阅极其神秘的一笑。
此时,不用他们骑过去,对方就已经瞧见了他们,骆鸿那锐利的双眼在见着萧阅时,明显露出了丝惊诧。东渝人见着萧阅就犹如饿狼扑食一般朝萧阅攻来,云铁将他护在怀里,抽出了手中佩剑。
“太子殿下!”骆鸿持着长qiang一路杀过来,和云铁一起将萧阅围在自己中间,萧阅却突然起身高站于马背上,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短笛。
笛声悠扬而起的那刻,所有人都听到一阵如江翻滚的马蹄声。
萧阅这才收起笛子,瞧着前方疾驰而来的大军,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来。
局势突然逆转,本以为骆鸿和萧阅死定的东渝,此刻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萧阅看着那带军前来之人,几年不见,他倒是越发俊朗成熟了,不知夕禹见着会不会欢喜?
胜利如预期的一样,萧阅并不惊讶,只看着领军前来的李原靖,开口道:“那日,我将夕禹的洞箫扔到湖里,你猜他怎么做的?”
李原靖冷冷的看着他,眼眸中似有杀意,骆鸿及时走上来挡在了他们中间,“原靖。”骆鸿唤了一声,虽严厉,却带着些怜意。
这让萧阅心中很是不痛快,记忆中,骆鸿跟骆少津说话时,语气里除了严厉再无其他,而且基本是轻则骂,重则打。
见骆鸿唤了一声,李原靖这才收回了目光。骆鸿转身朝萧阅单膝一跪,“殿下,是臣疏忽了。”
“是疏忽了几年前带李原靖“认祖归宗”做的不够谨慎?”萧阅心中有气,故意盯着骆鸿损道。
“萧阅,你以为朕愿意来淌你的浑水?”李原靖开口喝道,萧阅却不以为然,“南楚皇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南楚百姓的疑惑,哪能轻易又被人挑起话头。”
“萧阅!”李原靖瞪着萧阅,眼眸眯了眯。
萧阅沉默了一瞬,继而抬头看了看蓝天,眼眶蓦地一红,“如果不是你们,阿骆不会受牵连,不会挨藤鞭,不会去调查,他离开我时,脸色苍白,身上的伤一点都没好。”说着,萧阅看向骆鸿,“当你为了林龄那野心勃勃的心愿,硬要将跟大周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李原靖推入大周时,阿骆就已经受到了伤害。他那时,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却在你和大周之间两难着,而你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两难,且算计于他。”
萧阅的这段话用了一种骆鸿和李原靖都很不习惯的语气,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与萧阅现下的年龄颇为不符合。
萧阅不管他们的惊讶,只瞅着面前的皇陵守军和已被俘虏的东渝残兵,毫不留情的斥道:“阿骆对我说,你从来没有想过背叛大周,但当你带李原靖入大周时,就已经是对我父皇对大周的背叛了。因为有你的背叛,才让东渝有机可乘,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骆鸿听着,垂下了首,单膝跪地已变成了双膝,声音是难得的低平,“臣也是之后才知道原靖他真的是我的孩子。”
萧阅凛着他,喝道:“这理由可以让你对阿骆的死感到心里平衡些吗?”
言讫,骆鸿噤了声。
一旁的李原靖冷眼看着,突然开口打断道:“这是谁,带个面具,莫不是没脸了?”
萧阅转眼盯着他,“琉璃安王爷送我的护卫,云铁。”说着,萧阅一抬手,示意骆鸿起来。
“护卫?呵,不错啊。”李原靖说着,目光一直在云铁身上,而云铁,那面具下的双眼,也正好和李原靖交汇。
“殿下,是臣罪该万死。”骆鸿稳了稳心神,才开口沉声说道。
“因为你是阿骆的父亲,所以我才信你,我觉的,阿骆那样的人,他的父亲再差也查不到哪儿去,只是...”萧阅顿了顿,觑了李原靖一眼,这才接着道:“骆大将军,阿骆死了五年,你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吗?”
这句话让才起身的骆鸿不由的顿住。
“连去看一眼都没有想过吗?”萧阅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