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废了自己,这皇后的位置岂不是岌岌可危,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的母家,支持自己的兵部尚书文氏一族,岂不是也要受累?
所谓骑虎难下,便是自己如今的状况了。
萧阅一面想着一面在四喜的陪同下往端凤宫而去,却在路过一回廊时见两个年轻太监正呵斥一个老嬷嬷。那老嬷嬷已到花甲之年,瞧脸色很是憔悴,一身素色宫装已是旧的紧,如今抱着一叠整齐衣裳躬身被那两个太监呵斥的模样,更是让人于心不忍。
“你们在做什么!”萧阅负手而立,冲那几个太监喝道,并踱步走了过去。
几人转身见是太子,忙哆嗦的跪下磕头,其中一太监解释道:“回太子,这齐嬷嬷手中抱的是容妃娘娘洗净的衣物,因送的迟了,娘娘急着穿,我们才呵斥了她几句。”
萧阅剜那太监一眼,冷道:“容妃难道就只有这一身衣裳可穿?更何况,你们呵斥她,阻了她的路,岂不是更慢了,你们是何居心。”
两个太监一听,忙磕头告饶。萧阅最讨厌这种人,一味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欺压旁人。“这嬷嬷当是你们nainai的年龄,论资历在宫中也比你们深了不知多少,哪容你们随意呵斥!”
“太子恕罪太子恕罪。”那两个太监一味的磕头,萧阅看不惯,便让他们将那嬷嬷手中的衣裳接过给那什么容妃送了去。两个太监见太子未有责罚怪罪,忙拿着衣裳退了。
“您起来吧。”萧阅弯腰去扶那嬷嬷,这么大年纪的人跪在自己面前,当真是要折我的寿啊,不过,想来我那阎王老兄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折我的寿。
“老奴多谢太子。”那齐嬷嬷声音沙哑浑浊的开口,退了一步,不敢让萧阅继续扶着她。
“这么大年纪还在浣衣局洗衣服?”萧阅凝眉,得去跟皇后说说,这有些太不人道了。
“回太子,老奴原是掖幽庭的,只因浣衣局小诗得了风寒,无法帮容妃送衣,且无人相助,老奴正巧路过,便顺便帮了帮。”
“掖幽庭?”萧阅疑惑,他回来可是把这宫里各个部门都打探了一遍的,却没听说过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四喜见他疑惑,忙凑上来在他耳边小声道:“掖幽庭都是罪奴,专门负责清洗马桶打扫茅厕之类的活计,不死不休。”
萧阅想起方才那两个太监呵斥她的污秽言语,这才恍然大悟。
“老奴身子下贱,恐侮了太子,实在罪过。”
“无妨,本宫会去跟母后提提,虽是罪奴,但六十以上的,便不用再做这些了,您回去吧。”萧阅于心不忍,说道。
那齐嬷嬷听后,面上并无什么大喜之色,只跪下诚恳谢恩。
萧阅未有多说什么,便让她退下了。齐嬷嬷躬身而退,却在路过拐角时回头看了萧阅一眼,那目光很是隐晦。
端凤宫内,萧阅提了此事,皇后略一思索也自是同意。这些事对她来说小事,只要无伤大雅,改改也无妨,更何况这样一来,太子不管在宫中还是前朝都有碑可建。
萧阅留在端凤宫陪皇后用了晚膳才回东宫。这一日下来当真是憋坏了他,中午同靖文帝用膳时,拘禁不已察言观色,晚上同文皇后用膳时,虽不用察言观色却也拘谨不已。好在回了东宫,在骆少津面前不用如此拘谨了。
“明日殿下休沐,可想做些什么?”骆少津将一叠白白软软的糯米糕端到萧阅面前,坐在他身边问道。
萧阅因着拘谨没有吃饱,现下瞧着这冒着热气的糯米糕,味蕾大动,也不管那么多,拿起一块就开始吃。
“休沐?对,确实是休沐。”萧阅点头,好在靖文帝明智,也知道每十日给自己的儿子放两天假,可随意游玩,不然这太子当的也真是累。
“殿下想去哪儿?”骆少津倒了一杯水给他,萧阅喝了一口,将险些噎着的糯米糕咽了下去,“京安外头好多地方我都没去过,选几个好玩儿地方看看。”这是萧阅的实话,也是这太子的实话,这太子生前十分敬业,就连休沐也是在东宫看书yin诗。
“好玩儿的地方多着呢,京安最有名的玄玉楼殿下可要去看看?”骆少津笑眯眯的问道。
“玄玉楼?是什么地方?”
骆少津伸出手指拿去他黏在嘴角的糯米糕粒,萧阅跟他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久,也习惯了他这些看似亲昵,实则是为表忠心的举动,也不以为意。
“和归云楼一样的地方。”
骆少津淡淡的说道。萧阅点点头,一瞬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骆少津:难道我家属下已洞悉我的性取向了,这么早就要带我去体验下?
“殿下,明日可是有出好戏可看呐。”
骆少津转动着明媚的眼眸,俊美的脸上露出的迷之微笑,当真是让人想拉着他刨根问题。但,除非他想说,否者你绝对刨不出来。
“那我拭目以待。”萧阅应着他,倒还真的有些期待起来了。
骆少津笑笑不语,萧阅便又继续吃糯米糕,只是吃着吃着便很是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又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