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喝她的血,嫉妒地日夜不安枕,只安安静静睡得极沉。
杨廷突然醒来,门外莫旌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他披衣而起,轻声出了门:“何事?”
“宫里传话来……圣人,也知道了。”
☆、恩爱长
苏令蛮半途醒来, 迷迷糊糊地摸了摸枕旁,没摸到熟悉的温热,率先醒了。杨廷推门而入, 诧道:“蛮蛮醒了?”
苏令蛮揉了揉眼睛, “唔”了一声,眯眼看看博古架上的沙漏, 发觉才二更天,拍拍床沿:“再来睡会。”
杨廷将外袍解了, 顺势躺了下去, 春末的夜晚, 尚带着一丝寒意,苏令蛮一个激灵,将他推远了些, 嫌他冷。
“小没良心的。”
杨廷嘴里笑骂,更挨着人去,直到怀中小妇人不挣了,才道:“蛮蛮, 明日陪我去百草庄一趟。”
“不成,”苏令蛮头也不抬地回绝:“明日谢家下聘过小文定,我得回苏府观礼瞧热闹去。”
杨廷忘了这一茬, 呆了呆,“这么快?”
“当年你也不慢。”苏令蛮吃吃笑道:“谢郎君是怕夜长梦多,非早早下了聘才罢了。莫看他之前拒绝阿瑶拒绝得干脆利落、毫不留情,看样子是当真喜欢。”
谢道阳自不晓得自己的满腹心思被人瞧了个囫囵, 正端坐正堂,看着阿平打发座下的两个通房丫头。
积年的世家子弟,长到如斯年岁,身边要没两个暖床的丫头,旁人还当以为是有了毛病,谢道阳在晓事后,当家夫人便送来两个规矩的大丫鬟来为他开蒙,这许多年也沿用了下来。
这两丫头规矩不差,也不拔尖要强,等新妇进门,看在多年的苦劳下抬个姨娘也无可厚非,偏谢郎君跟吃错了药似的,非得遣送出府,他阿娘接到消息匆匆进门,看到座底下两个哭得花容失色天崩地裂似的通房,无奈道:
“阿阳,何至如此?”
“这两丫头没功劳也有苦劳,留在府中也不过是多两双筷子的事。”
阿平在旁不吭声,心中腹诽,自然是郎君怕四娘子进门伤心,便也只好叫这两丫头伤心了。
谢道阳板着脸面无表情道:“阿娘,这事你别管了。”
如今他威严越盛,谢夫人也不敢与他正面刚,只道:“这两丫头年岁大了,你现下遣出府,她们哪里还有得好去处?”
“阿平。”
阿平听得一声唤,连忙点头哈腰道:“夫人有所不知,郎君慷慨,给二位娘子一人在雍州备了一处田产,光凭着收租也能安稳度日。若要嫁人,郎君还承诺一人送上三百两的嫁妆。”
这算得上是极慷慨的主家了。
两位通房哭哭啼啼一阵,见郎君果真郎心似铁,不肯收回成命,才泄气般哭丧着脸走了。
谢夫人叹了口气,谢道阳才道:“阿娘莫看她们如今舍不得,待过了那潇洒的日子,恐怕不会再想回府里来的。”
这般一个积年的世家,处处陈规陋矩,哪儿有得自在。
“儿就没一点舍不得?”
谢道阳摇头,阿猫阿狗似的玩意,纵伴得久,情谊也有限,他历来是个理智拎得清的,从不会将不该给的感情轻易给了出去,除了——
意识到思绪飘远,他又拉了回来,问起谢夫人明日的准备来。
***
第二日一大早,苏令蛮便在鸟鸣啾啾声中神清气爽地醒来,因着今日要回苏府,杨廷昨夜便被折腾她,好容易睡个囫囵觉,只觉连呼吸都清新了许多。
小八笑意盈盈地进来,见苏令蛮脸蛋红扑扑,晶莹粉透,忍不住一笑,昨夜……可是没叫水呢。
苏令蛮这些日子已经被笑习惯了,只盥洗过后,将柔术练了一通,待出了一身汗,沐过汤浴后,才由着绿萝与小八一人绞发,一人敷面——
一如每日的清晨。
苏令蛮丑胖过,便格外Jing心自己的这张皮子,日日不辍,Jing心保养,自然,这一番好处,都由如今的敬王爷享了去。
世间的女子少有不爱惜容貌的,可如她这般Jing细不辍,也需极大的毅力坚持,这一身凝脂似的欺霜赛雪肤,与紧实窈窕的修长身段,便是努力最大的馈赠。
小八向来只会几句“天女下凡”的恭维,苏令蛮听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忙招呼人去将碧纱斗橱里新做的一身樱粉齐襦取来,配上浅一色的明绡纱披帛,耳坠滴水玉,头插金步摇,行时款款细步,如弱柳扶风,风情自来。
苏令蛮出现在苏府时,盈门的宾客显然都被这扑面而来的国色给震得险些没失语。
蓼氏在花厅门口迎人,纵她习惯了阿蛮的貌美,也忍不住失了神,心中感慨,若他是敬王,恐怕也得哭着喊着让人进门——
脂粉未施,却已尽著风流。
一颦一笑,皆可入画。
苏令蛮被看惯了,倒也未不自在,只快步向蓼氏去,一把抱住她手臂,小女儿娇态毕显:“阿娘,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