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嘴,“可我还有自己养的花没给你看呢。”他很得意自己亲手种的植物开花了,这个喜讯当然要和童辉分享。
童辉说,“不急,过几天看也是一样的。这么晚不安全,外面太黑了,也没你爸爸的保镖。”
小恒心想,过几天你还来吗?不会是敷衍我的吧?他当然希望童辉能来的,童辉和他其他朋友不一样,在同龄人当中也算是成熟稳重的,小孩儿不懂的稳重成熟是什么概念,只觉得对方对自己特别迁就体贴,这是。
不过他知道童辉是对的,只好委屈的撇撇嘴,“好吧。”
童辉又和摸小猫咪一样的摸他,“乖啦。”
两个人商量妥当,正欲往回走,就听见门口另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出现,“小恒。”
小孩儿回过头,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包装Jing致的袋子。她穿着绒皮大衣,留着一头蜷曲的长发,样子和年轻也很漂亮,虽然叫着周致恒的名字,但是小孩儿不认识她。
这个女人就是黄慧,她站在门口边上已经很久了,她知道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但是就是鼓不起勇气进去,看着灯火通明的周家,黄慧内心产生了一种彷徨,就好像前面不是大宅,而是她曾经不想回忆的过往,她并不愿意面对。
自己好歹也在里面生活了几年,现在却觉得那里十分陌生,一草一木都和以前截然不同。前院的树木都不见了,变成了修剪整齐的花坛,原先她栽种的各个品种的玫瑰也改成了其他植物,周安晏大概不想看见她任何东西留在周家,所以通通换掉了吧。
黄慧心里明白,周安晏对自己的内疚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日益消失,她出国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关心过或者怀念过儿子,这样的行为足以让这个狠心的男人失掉最后的耐心。周安晏在最开始还提议她时常打个电话回来,让小恒不要觉得自己缺乏母爱,但是她那么恨周安晏,不愿意想起留有这个男人血脉的孩子,一直没有按照他说的去做。久而久之,周安晏也对此事绝口不提,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然而她已经三十好几了,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她和现在的男朋友感情不深,之前也有几次失败的恋爱,想做母亲,对方却认为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外国人的思想十分开放,并不想要孩子成为负担,而且他们也没有结婚,黄家是不允许女儿未婚先孕的。
所以她又回来,想看看多年未见的孩子,黄慧不知道周安晏还给不给她这个机会,但就算不给,她作为小孩儿的母亲,也是拥有对儿子的探视权的。
儿子会需要她的,黄慧这样想,即使空白了这么多年,血缘还是割不断的纽带,没有人可以取代母亲的存在,她知道自己是重要的。
于是,当看到两个小孩走过来的时候,黄慧的心都缩成了一团,即使她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小孩儿了,她也知道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儿子,毕竟小恒的眉眼以及五官,无一不带着周安晏的影子,父子两个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个曾经她最厌恶的特征,现在是她确认儿子身份的凭证。
小恒却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看着女人许久都不说话,茫然的站在那里,“你是谁。”
黄慧脸色一白。
童辉警惕的观察了黄慧一会,把小孩儿护在身后,“小恒,走吧,别理她。”他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老是直勾勾盯着小孩儿看,这种眼神他看不明白,太过复杂也太过伤感。
黄慧说,“我是妈妈,你不记得我了吗?”
小恒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妈妈?”
黄慧有点高兴,“是,我是妈妈。”
小恒突然怒气冲冲的道,“胡说八道,我没有妈妈,你这个骗子!”
他说着就拉着童辉啪嗒啪嗒的跑掉了,一边跑还一边生气的咬着牙,童辉带着跑了好几步,又回头看到那女人,对方呆呆的站在,样子十分可怜。
“爸爸!”周致恒几乎是冲进来,撞到周安晏的大腿上,把他和在场的客人吓了一跳。周安晏揉揉他的脑袋,道了一声失陪,抱着宝贝儿子走到边上去,柔声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孩儿气鼓鼓的撅着嘴,把头埋在周安晏颈间不说话,周安晏安拍拍他的肩膀,把视线投向和他一起进来的童辉身上,这个孩子他知道,是上次帮了小恒忙的小同学,小恒特意邀请他过来玩的。
童辉很礼貌的对他打了个招呼,“叔叔好,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我和小恒在庭院里面玩,突然来了一个阿姨……”他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包括黄慧和他们的对话,小恒对此的反应,没有保留的告诉给周安晏,虽然童辉年纪也不大,但是声音清澈有力,语句条理分明,不含任何主观想法,把当时的场景说的清清楚楚。
周安晏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季晨站在他身边,能够感觉他身上突然涌出来的怒气。他很少见过周安晏这样生气,眼睛深沉的看不出颜色,脸上也毫无表情,即使不说话,也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
周安晏摸了摸儿子委屈的小胖脸,“没事,爸爸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