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的东西,她向来忘得快也忘得干净,仔细回忆了片刻,沈千盏才接着说:“我忘记你了,我梦见自己跟着海上救援队出发,去找老沈。半路遇上风暴,觉得自己就要死在找老沈的路上时,你出现了。我看到你的那刻,觉得好熟悉好珍贵。”
“你就站在海里,说来接我了,见我站在船头不动,又问我是不是不信你。我当时一点犹豫都没有,一跃而下,被你接住了。”
季清和轻嗯了声,眼里漫起几分笑意:“所以感冒了?”
“因为做梦掉进了海里?”他的关注点完全不在她的梦上,“好像还赖我?”
沈千盏刚酝酿起的情绪一下就散了。
她低头狠狠咬了他一口,怒道:“我没跟你说感冒的事。”
季清和的注意力全在她泛粉的耳垂上,一阵心猿意马:“那你继续说。”
他这句话接的敷衍,沈千盏顿了一会,才克制着情绪,说:“我看到你的那刻,忽然就觉得……”她停顿了几秒,有些别扭,又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另一半个自己找回来了。”
季清和收回视线,去看她。
她眼神微微闪避了下,许是觉得自己躲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调整好情绪,又故作漫不经心的,与他对视了一眼。
“另一半个自己?”他反复咀嚼了几遍,忽的低低笑起来,笑声低沉,引得胸腔微震。
“这么久了,你总算在感情上有所长进。”他语气愉悦,将她的手牵至唇边,奖励般亲了亲:“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结婚了,一定要暗示我,再隐晦我都能听的懂。”
怎么就提到……结婚了。
她开窍归开窍,结婚还是有点早。
沈千盏抬眼瞥他,指尖在他胸口戳了戳,转到正事上:“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下。”
“你说。”
“本来不是说趁剧组离开无锡前带你回趟家嘛?”沈千盏视线微低,落在他的衬衣领口上,只用余光打量他的反应:“然后老沈闹了出失联,剧组也出了点意外,我是想老沈他们也算见过你了,不然我们等下次再一起回去?”
“辞职后也行,只要你要有时间。”
季清和猜到她要说这件事,点点头,赞同:“我也觉得现在的时间不太合适。”他摸了摸沈千盏的耳垂,问:“我是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不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像是知道她要回答“不是错觉”,不等她开口,他便挑了下眉,补充:“我不着急,迟早都是我的,我急什么?”
以沈千盏对他的了解,发生了这些意外,即使她不提,他们也有足够的默契暂时将此事延后。
她要提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见家长这事充其量只能算开场白。
“第二件事。”她斟酌了数秒,小心试探道:“明决有没有催你回北京?”
季清和把玩她的手一顿,垂眸看她。
沈千盏被他盯得后脊发凉,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我是考虑到你在这,可能会有点不方便了。”
前天早上事出突然,沈千盏也顾不上去考虑避嫌。
可现在,剧组被老陈意外死亡的事情一拖,得在无锡多留几日。
又是多事之秋的敏感时期,季清和在组里,就跟靶子一样明显。进进出出的,得多少双眼睛盯着。
这种时候,无论是传出桃色绯闻还是承认恋情都不是最佳时机。
按沈千盏的计划,回北京后,《时间》大部分戏份已经不需要季清和再从旁指导,这时候也不会有人再关心他们有没有在谈恋爱,是不是潜规则。
等她从千灯离职,脱离项目状态,就更没人可以再说什么。
今后她做她的独立制片人,他做他的不终岁的执行总裁,再谈起前缘,只会锦上添花。
她是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可关键得看季清和愿不愿意配合。
明明是合理合法追求来的女朋友,却天天不给名分,还赶他回北京……这事怎么说,沈千盏都挺心虚的。
季清和眯了眯眼,问:“想让我先回北京?”
他呼吸放缓,语气虽平,却细听之下,不难听出他隐藏起来的不悦。
沈千盏硬着头皮嗯了声,解释:“不是先回北京。”
“是按时回去。”
这之间的区别可大了。
她犹豫数秒,说:“怕陈嫂伤心过度,我今天没跟她详细聊老陈的身后事怎么Cao办。遗体肯定是要带回家安葬的,剧组估计要在无锡耽搁几天。”
“乔昕晚上在改签,我擅作主张,将你的先保留了。”沈千盏生怕解释得不够到位,引起误会,“当然,你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合适,我们再商量。”
按沈千盏的行事作风,她能解释得这么清楚,已经算很客气了。
事出有因,行程有所变动也是常事。两人的阅历加起来可以说是千帆阅尽,饱经风霜了,要是连这点细枝末节都要计较,以后还有那么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