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礼了。』与他擦身的瞬间,二娘忍不住追问道:『你……真的是瞎子?』这次花满楼并没有停下脚步,回答她的是笑嘻嘻的陆小凤:『不要太在意,不只是你,很多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都问个这个问题。』能让他们问出这个问题,自然也是与她一样。二娘看着二人的背影,手指不由自主的合拢握拳,那人,恐怕,有麻烦了。
第二个岔路口上站着的是个红衣少女,皎洁的月光随着她乌黑的发辫流泻,直到遇上了腰部紧紧缠绕的长鞭,像是被飞溅开来,在长鞭四周溅出一阵氤氲的雾汽。陆小凤略略拉住花满楼道:『她使鞭。』花满楼道:『我知道。』陆小凤道:『她的鞭子不仅有一个头。』花满楼道:『鞭头两处分叉。』陆小凤道:『你怎么知道的?』花满楼微微一笑:『那日你将鞭头踢开,我听声音,便知其中有些蹊跷。』陆小凤放开花满楼的袖子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花满楼微笑:『虽然我的功夫尚不及你,不过,这鞭子,似乎还是可以躲过的,倒是……』月光在他脸上跳跃,温和的脸上多了几分生动的笑意:『你可还受得住?』陆小凤低声道:『你若真担心我,不妨在过了这个岔口后,先帮我解决了……』
话音未落,对面的三娘已是腾空一跃,鞭子如一只凶狠的毒蛇,在空中迅速盘旋,匍匐,仰头,最后扑向花满楼。若是朱停在这里,定要称一声好鞭!这鞭子内里由百淬Jing钢铸成,外部却由大宛马皮包裹,在刚劲中多了几分柔韧,刚柔相济,正是鞭子中的上品!这鞭头,一分为二,每一个都由Jing钢磨制成刃,即便是内力一般的人,用这鞭子在空中舞上一舞,也能甩出几声响亮的破空声。更何况现在,使鞭的三娘显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她的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诡谲的曲线,并没有直直朝花满楼面门咬去,而是一头向花满楼的背部闪去,一头却攻向了花满楼身前,缭乱的鞭影难以辨明方向,再加上四周激起的一片声响,更是使花满楼的判断难上加难。
同体异首的毒蛇已飞窜到花满楼面前,一条张牙舞爪的欲从花满楼前胸绕开,扼住他的咽喉,却在蜿蜒盘绕间,被砍断了头颅,而另一条,在空中忽左忽右,忽明忽暗的鞭影,本想趁他不备取天突紫宫二xue,却在仰首欲刺时被生生削去了利齿。剑入鞘时,那剑影似乎还盘旋在花满楼胸前。
三娘『嗖』的一声收回了鞭子,笑yinyin道:『今天能见着这么俊的功夫,不虚此行!』花满楼拱手道:『失礼了。』三娘将鞭子绕在腰上,道:『何时你若闲了,我们再比!』她亮晶晶的眼睛直视着花满楼,似乎想从他波澜不惊的眼中探出一个究竟。一旁的陆小凤开了口:『你可别是看上老花了!』三娘一跺脚,道:『陆小凤!』一个飞纵,竟是从夜色中消失了。花满楼轻笑道:『你呀……明知她面子薄,又何必……』陆小凤哂笑道:『玩笑而已,谁知……』花满楼道:『你倒还有时间开玩笑,看来这药劲也并不是很强。』陆小凤闻言上前牵住花满楼手道:『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这丹田有股热气在乱窜,快走,快走……』花满楼轻笑一声,跟上了他的脚步。
再次见到欧阳情,是在第四个巷口。她依旧是含嗔带喜的模样,似乎来的,不是要与她交手的对手,而是欲拜倒在她裙下的客人。花满楼与陆小凤还未走近,就听见巷口传来了她的歌声:『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一声一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时而高昂通彻,时而低yin婉转,起合处尽是盈盈情意,似是要从这一字一句中倾斜而出。二人停下脚步,歌声却未停止,像是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到来。花满楼拿剑的手稍稍松开,轻叹道:『好一曲卜算子!』只听那边欧阳情停了歌声,软声低泣道:『只是这世上,却再没了岳先生。』花满楼道:『欧阳姑娘不必太伤怀,天下之大,没了一个岳霖,却还有千千万万俊杰出生于现世。』
欧阳情拭了拭眼角道:『即使有这样的人物,我也不会是那一个严姬。』她双目微红,波光流转,瞟了瞟花满楼身旁的陆小凤,止住了话语。花满楼微微一笑:『姑娘何必为前朝旧事伤神,今世必有今世的Jing彩。』欧阳情也轻轻笑了,她放下拭泪的绢帕道:『罢了罢了,你们走吧。』陆小凤打趣道:『欧阳姑娘这下却大方,不用刀剑也不用金银,就将我二人放走。』欧阳情瞪了他一眼,却不是生气,反倒有些羞怯撒娇的意味,道:『你们若不走,那再比便是。』陆小凤见含情的双眸顿觉头痛,比那十欲散更难耐,急忙道:『那就,多谢姑娘了!』说罢,拉着花满楼从第四个岔口离去了。欧阳情看着陆小凤的背影,轻笑了一声,兀自摇摇头,沿着岔开的小路渐渐走远。
第五岔口没有人,只有五张宣纸放在岔路口支起的木桌上,每张纸上都写着一句诗,陆小凤摇头道:『这是何意?』花满楼微微一笑:『恐怕是要我们来猜猜这诗的来头吧,倒也有趣。』陆小凤低声道:『这江轻霞为何不现身,难倒她不担心我们不理这桌上的东西,直接过去?』花满楼道:『江姑娘必定在这附近,只是……』陆小凤道:『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