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买下那对兄弟之事么。
被看穿心底所想,刘掌柜也没有丝毫的尴尬,只是笑容微敛,意有所指地道了一句:“虽说我在城里一待几十年,但是有些事情,自己做和别人做,到底是不一样的。”
罗湛嘲道:“如此看来,我们还是得早走为妙。”
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他们这些居所隐秘的就该趁早走,免得被逮个正著走不了是不是?
刘掌柜却脸色一正,附和道:“罗公子说的是,等四爷回来,你们便马上动身吧。”
“等一下,”被迫听了半天的苏朗忍不住了,抬手打断他们两个,“你们在说杨絮他俩?”
罗湛斜眼一睨,扯起唇角笑的让人后背发寒:“不然呢?”
八两银子,这小混蛋倒是大方的很。
苏朗挪了挪屁股,无辜地望著他,突然开口道:“大概……走不了了。”
他听到有很多人朝这边跑过来了,从整齐一致的脚步声判断,估计是城里的巡查兵。
少年刚说完,济安堂的小药童从外面跑了进来:“掌柜的,不好了,马家的小厮带著一队巡查兵朝咱们这边来了。”
这可真是大意了,刘掌柜脸色一变,起身道:“两位少爷,赶紧随我到里面躲一躲。”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看来马显贵伤得不轻,是他疏忽了。
罗湛坐著没动:“马车还在外头,人躲了有什么用。”
掌柜急道:“哎,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人没事才最要紧。”
“不行呢。”苏朗不认同地看著他,“杨老爹还在马车里头。”
刘掌柜:“……”
刚刚还觉得这张脸讨人喜欢,现在怎么忽然就这么烦人起来呢!大庭广众之下,马家的人难道还敢把杨老头的尸首拖出来做些什么不成?
他们要真敢这么做,那他们马家就可以说是犯了众怒,死者为尊,郭师爷胆子再大,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面包庇他的老丈人一家!
刘掌柜还想再劝,那头手持长枪的巡查兵已经将济安堂及外面那辆马车给围了起来,为首的男人带著马家的小厮和一名属下走了进来:“听说这儿有人蓄意伤人,自觉给我站出来!”
苏朗抬头一看,发现是个熟人,不由乐了:“徐飞哥哥。”
徐飞一看是他,狠狠抽了抽嘴角:“苏小朗,又!是!你!”
“就是我啊,徐飞哥哥。”少年叫的亲昵,徐飞却感到十分恶寒。
说起和这少年的孽缘,已经荣升为城门校尉的徐飞就忍不住想叹气。
他们初识于四年前,这小东西第一次进城差点被一名妇人给讹了,后来在收押那妇人之后没两日,她忽然暴毙在牢房之内。联想到这小东西最后悄悄对那妇人说了什么,徐飞怀疑是他做了手脚,有心想查一查他。彼时这小混蛋却早已经出城不知去向,白水村之人隐居深山,他们根本没地方找。
后来经过仵作验尸,得出妇人乃是食用了大量赤心果,毒素累积过多所致。赤心果果实甜中带涩,少食无大碍,多食却可致人胸闷不适、更甚至心梗而亡。
那妇人显然就是饿极了,以为赤心果可以食用,狼吞虎咽吃了许多。
虽然小混蛋摆脱了嫌疑,但到底在徐飞心里留下了一抹痕迹。
两个人再见是在三个月后,这少年被一个地痞偷了钱袋,他锲而不舍地追了三条街,愣是把地痞给拖的体力不支跑不动,少年自己反而面色红润,只气息有点乱。
凑巧目睹了的徐飞隐在一角,原本有心想帮他截一下人,最后发现完全不用他出手,这少年自己就搞定了。
拿回钱袋后,他还一脸同情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了一句:“偷我的钱袋,你的好日子恐怕要到头咯。”
随后一蹦一跳地走了。
徐飞本来还挺奇怪,城里这几个小混混他都有印象,杀人放火不敢做,隔三差五的偷鸡摸狗,是衙门里牢房的常客,关个三两天刚放出去,马上就又会犯个小事回来了,不长记性也不记打,搞到牢头看到他们都头疼,捕快和他们这些兵都不想再逮他们,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只口头上教训几句就算了。
他们通常都是同伙作案,互相照应,像这样只有他一个人被追了三条街的情况很少。
正当徐飞摸著下巴想他的同伙都去哪儿的时候,就见另外几个小混混急急忙忙地从另一条小巷里跑过来。
累趴的那人见到他们便忍不住骂道:“你们这几个混蛋刚刚死哪去了!小爷刚刚都得手了!”
其他几人眼睛一亮:“那银子呢?”
他没好气地说:“又给要回去了!那小子看著细皮嫩rou的,不知道为何耐力那么好,硬是追了小爷三条街……”
“哎,先别管这个了!狗子!你家的房梁塌了!”
“……什么?那还能再睡人吗?”
那几个人齐齐摇头。
——你的好日子恐怕要到头了。脑子里闪过少年之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