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楚怡有些犹豫,然后回答:“不久前吧。”
江敏霞看她眼神,“放开来讲,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出社会了,那时在服装厂工作,下班后到舞厅放松,还被很多公子哥追求。”
黎楚怡哇一声,难以置信的口吻:“看不出来。”
“怎么看不出来,”江敏霞一谈起自己的风光伟绩就眉开眼笑,“我们那个年代做服装的都有眼光,把自己执得干净漂亮,挑对象就像选布料和款式,不能委曲求全。”
确实,神牌上印有阿爷的相片,眼光和要求都极高,就连孩子出生,教育方法也不能委曲求全。
江敏霞有讲黎一鸣小时候的故事,黎楚怡无法想象自己老豆被藤条抽的模样,也不能将藤条抽人的举止和眼前老人对上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稀奇稀奇。
江敏霞沉浸在怀旧思绪中:“哎……讲到你老豆……”
刚好,秦媛围着围裙捧一碟糕点,侧过电视机,摆放在陈满水果的篮筐旁边。
黎楚怡抬头看,是椰汁西米钵仔糕,她忽而跟着秦媛进厨房拿一个签子,折回来趴到桌前,把钵仔拿出来戳。
“阿嫲吃钵仔糕吗?”
“你吃,太甜我牙不行。”
黎楚怡一点也不客气,她跪坐在垫子上,膝盖窝进绒面,身伏于桌,慢慢把砵仔糕挖出来。
江敏霞很好奇,问:“可以看看你男朋友仔的相片吗,我个老骨头虽然八十了,但眼光还在。”
这时黎楚怡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不论怎么样,不论面对谁,坦然坚定。
她考完试,终于拿回自己的iphone。
一口含进甜食,脸被塞得似饱满水蜜桃,再低头拿手机点开相册,起身到江敏霞那边,放大给她看。
江敏霞有些老花,凑远眯眼看,那是黎楚怡偷拍的相片。
“长得挺高,面相不错。”
黎一鸣和秦媛收拾完厨房出来,恰逢此场面,借着清明灯光,两人都看得清楚。
秦媛蹙眉,冲黎一鸣望着,视线碰撞都知要面对,江敏霞仍低头看,笑眯眯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黎楚怡还没咬完那个砵仔糕,快咽下去的时候听见到身后的声音:“陈屿,英文名是William。”
黎楚怡转头,有些惊喜地对上秦媛眼光。
江敏霞了然,看来两个大的都知道,直问:“有生辰吗?”
黎一鸣叹气:“妈子,无聊就多车几件衣服,少算这些。”
江敏霞把拐杖柱他腿一碰,“这是我的时髦,就同你小时候拆模型一样。”
她让黎一鸣从房间拿一本书和一盒眼镜出来,黎一鸣怎敢忤逆。
江敏霞接过那本书,戴上老花眼镜,把指腹放嘴边沾一下,点在薄脆的一角,翻页,手指顺着豆粒大小的字体下来。
这一算,她满意至极,“生辰八字合,属相一个为虎一个为兔,中吉,相处时有口角,但也能理解对方,结婚……”
秦媛放好一桌子的菜,听完只剩无奈:“这事情还早着。”
黎楚怡同意点头:“真的还早。”
“等楚楚结婚,我早就死啦,现在算清楚了,我死都死得瞑目些。”
黎一鸣连连皱眉,“不要这么讲自己,何况他们都还小,你又不知他们会走到哪一步。”
人一老,心越小,跟个老顽童一般计较:“你管我怎么讲啊你,我修行几廿年,眼力见比你要好得多,依我看,能成。”
黎一鸣不曾想他老妈子就这么被一本算卦的说服,但也好,省不少麻烦事,“那你说能就能。”
秦媛赶忙提一句:“食饭食饭。”
开饭,三人最终还是省略那层关系,作一个善意谎言,只谈琐碎点滴。
每逢见面食饭,江敏霞就要搬这一套话出来,绝不厌烦,因这是她人生骄傲,讲几多遍都乐意:“我人老是自恋些,如果不是我把阿鸣管教得好,他可能屎片都读不成。还要多谢祖先保佑,阿鸣娶了这么好的老婆,阿媛大大方方做事干脆,心态端正,又能抗压力,你们两个把楚楚教那么懂事,很好。”
秦媛夹几只虾给黎楚怡,只抓后半句接话:“是她自觉,我们都放任的。”
黎楚怡上手拿一只比较大的虾开剥,橙黄虾壳褪掉,葱姜豉油被肥美虾rou点出一圈涟漪,她吃完吮一口手指,不搭话。
江敏霞太喜爱黎楚怡,叹一声:“我能看她读大学,要我进棺材我都肯。”
这句话就有些不按章法,黎一鸣疲惫地抹揉两把脸,“你怎么又把这种话挂嘴上。”
“这不正好?说明我看透这人世了,随缘随心,什么结果我都接受,何况这生老病死,我是最好的老死,该满足。”
黎一鸣当一次小孩,“哎,你喜欢就好咯……”
食过晚饭,黎一鸣从江敏霞房间出来,越过茶几,塞两封大利是给黎楚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