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小心伺候着,又有阮修竹和阮行止这对父兄宠爱呵护,如今出入还有轮椅,自然不曾受过什么苦。待得从西山行宫回来,她坐在轮椅上,皮光水润,小脸红润,看着倒是比去时还要有Jing神。
也正因如此,阮樱樱瞧着徐氏这般的苍白憔悴,不免吃了一惊,忙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我瞧娘亲竟是比先前还瘦了许多......”
她一双眸子水盈盈的,满怀关切。
然而,那样的关切却会令徐氏觉得难堪:以往,她喜欢阮樱樱的天真单纯,无忧无虑;可当她受尽煎熬折磨时,再看阮樱樱这从未吃过苦头的天真单纯,心下便很不是只为了。
徐氏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克制力,方才能够忍住自己心里涌上来的憎恶,勉强维持住面上的慈爱,口上道:“你们几个都在府里,我心里总是难免惦记着.......”
阮樱樱只当徐氏这是想自己了,甜甜一笑,坐着轮椅上去,抱住徐氏的胳膊摇了摇,嘴里道:“我也想娘呢。”
徐氏勉强一笑,抬手抚了抚阮樱樱的发顶。
阮修竹在侧,看着这对母女说话,面上也显出些笑容来,语声却仍旧是沉静的:“好了,回去说话吧。”
待得回了屋子,阮修竹抬起眼,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临窗摆放的艳丽花卉,神色深沉,几乎看不清眼底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晚安安,(*  ̄3)(ε ̄ *)
☆、人心各异
自徐氏有孕之后, 阮修竹便搬去了书房。
这一次,阮修竹从西山回来了也没搬回主院, 仍旧不提搬回主院的事情,直说让人收拾书房,今晚去书房休息。
阮修竹这番表态也确实是让徐氏略松了口气:虽然她勉勉强强的熬过了最危险的前三个月,但是因为她这段时日里的夜夜噩梦, 便是勉强保过了头三个月, 这胎象依旧不大稳,若是阮修竹这时候搬回主院,徐氏只怕自己没Jing力应付对方。
所以, 听了阮修竹的表态后, 徐氏立时便笑着吩咐人去收拾书房了,口上还道:“书房这样的地方, 老爷不在家时,我是万万不敢随意叫人进去的。这会儿老爷回来了,家里有了主心骨,我这心总算也能放下了。
阮修竹不置可否,只是道:“辛苦你了。”
徐氏垂下头,抬手扶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状若赧然。
虽然他们现下已经别房而居,但他们这对夫妻在人前时还是很有些恩爱模样的。
阮行止看在眼里, 一直梗在心里的那口气稍微的松了松——阮修竹与徐氏毕竟是多年夫妻,如今徐氏又有孕,想必两人感情还是十分稳定的, 只要夫妻感情稳定,阮修竹与阮樱樱之间那些......想必也都不是大问题。
......
然而,阮行止这口气还未来得及消下去,这夜里便又有了意外:徐氏半夜里忽然腹痛,主院里的下人们连月来也被徐氏的状况百出而折腾得不轻,这时候只能急忙忙的派人去请太医来。
然而,太医还未赶到,徐氏腹中那好容易才熬过头三月的孩子已是没了。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简直令徐氏崩溃:好不容易才接着阮修竹随驾西山的这段时日熬过了前三个月,本以为已然可以安稳,谁知这孩子竟是说没有就没有了。
阮修竹得了消息后自然也很快赶了来。大概是书房里少人伺候,他又是匆忙起身,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神色里也满是担忧关切。看着徐氏那张苍白憔悴、满是绝望的脸容,阮修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低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孩子的事还要看缘分,许是缘分未到也不一定......”
太医看在眼里,也不得不感慨阮修竹的这份用心,跟着安慰了几句。
然而,此时此刻的徐氏却听不见半点安慰,更是无法直视阮修竹这张虚伪的脸,只觉无比恶心:呵,“缘分未到”?他怎么有脸说“缘分”?!徐氏满心的怨气,偏又出不得口。最后,她实在不想去看阮修竹那装出来的关切,只得状若伤心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阮修竹看在眼里,也知道徐氏怨气不平,可孩子已经没了,且主要原因也是徐氏自己“养胎不利”,实是与人无尤。徐氏只要不傻,等缓过这一阵子后,那些怨气自然也就平了,自然知道轻重。
到那时,一切当然还是照旧。
一切皆如预料,因为多寿之事而被萧景廷要求在家休息几日的阮修竹不由长出一口气,重又有了掌握一切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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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徐氏有孕之事几乎闹得满京皆知,如今徐氏小月的消息自然也都是瞒不住的。
除了徐家人跟着跑前跑后,担忧失望之外,京里还有不少人背地里嘀咕徐氏没福气。
毕竟,徐氏当年不过是个小户千金,嫁入阮家实是高攀。结果,她嫁入阮家后却是十多年无子,亏得阮首辅阮修竹不与她计较,否则单一个无出便能休了她。如今徐氏好容易有了孕,虽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