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老贼竟也忍得住!”
边上伺候的宫人闻言不由大惊,连忙唤了一声:“娘娘!”
无论如何,阮修竹毕竟是首辅,德妃这般说便有些过了。
德妃却是不以为意,眼角余光往书房紧闭的房门处瞥了眼,唇角勾起一抹略带讽刺的笑,声音又淡了下去:“放心吧,本宫自有分寸——这点事,陛下不会管的。”说不得,皇帝也乐得叫她多骂几声呢。
约莫是经了那样的事,德妃如今反倒有些破罐子破摔,行事上竟还比之前更随意些了——以前的话,她还想过要当皇后,可如今......
于她而言,再怎么差也差不到哪去了,倒不如凭自己心情做事,过得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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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修竹忍了一路的气,一直到了阮樱樱的屋里,瞧见素来疼爱的小女儿,这才觉着好些了。
☆、发现异样
阮樱樱这会儿正倚靠在榻上和那两个燕王府来的嬷嬷说话。
因她摔了腿, 这几日要卧床休养,不好起身, 偏燕王也一直没来,心下实在是想得很,只得与两个嬷嬷说些话,稍解心中思念。此时见着阮修竹冷着脸自外头来, 阮樱樱亦是吃了一惊, 不由开口:“爹爹,可是出什么事了?”
不等阮修竹应声,阮樱樱秀致的眉头轻轻蹙起, 面上满含担忧, 细声道:“我瞧爹爹今日脸色也不大好。”
眼见着阮樱樱这般柔声细语、体贴关切,阮修竹心下一暖一软, 紧绷着的脸容也缓和下来。只是,他却并未立时应声,冷峻的眉目微微抬了抬,反是先看了眼那两个站在边上的嬷嬷,冷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这两个嬷嬷自是懂眼色的,当即便恭顺的行礼退下了。
等到屋里没了外人,阮修竹方才缓了缓神,起身在榻边坐下, 将今日的事情简略的与她说了。
阮樱樱听了,脸色微微变了,随即又垂下头, 小脸上满是愧疚懊悔,低声喃喃道:“都怪我.......”
阮修竹最见不得她这委屈模样,当即便道:“这又哪里能怪你?”
“若非父亲一心要为我做主,又怎么会有此事?”阮樱樱眉心紧蹙,小脸苍白,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这便要腰身掀开被子从榻上起来,一副愿意为了父亲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模样。只见她咬着唇道,小声道,“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我这便去与长姐请罪,求她原谅便是了。只要长姐不与我计较,愿意替爹爹在陛下面前说话,想来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阮修竹哪里能够叫她受这般委屈,当即便伸手按住了她细瘦的肩头:“这与你又有何干?不过是陛下有心想要敲打我罢了,便是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的,很不必叫你去与那孽障低头。”
说起阮清绮这个嫡亲的女儿,阮修竹显是没有半点的怜爱,眸光极冷:也是,若非阮清绮心肠歹毒,故意设计阮樱樱落马,他又怎会起此念?事情又怎会到了现下这地步。
不过,事已至此,阮修竹自不会再阮樱樱面前多言,只是转开话题:“其实,休息几日也是好的——如今你这腿还未养好,我这做父亲的总是放心不下,若能多抽些时间来看着你,倒是能放心不少。”
阮樱樱闻言,脸颊微晕,又是感动又是欢喜,将头往阮修竹将头一靠,赧然道:“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
在她靠上来的那一刻,阮修竹只觉得浑身一僵,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将人推开。
可是,少女身上那特有的甜暖香气,似也跟着扑入了他的怀里,令人不觉想起温香软玉这四个字。阮修竹心下一软,才抬起的手也跟着顿了顿,反到是将手掌覆在了她的发顶,轻轻的抚摸摩挲着,语声不觉也轻了下去:“我不疼你,还能疼谁?”
阮樱樱抿着唇笑了笑,偏嘴上还要故意说一句:“爹爹又要拿话哄我了!等娘亲生了弟弟妹妹,只怕爹爹便要转头去疼他们了。”
“又胡说!”阮修竹屈指在她额角轻轻叩了叩,缓缓道,“只要是在阮家,无论哪个,谁都比不上你。”
更何况,阮修竹本就不打算叫徐氏腹中那孩子生下,离京前便已做好了准备,此时听得阮清绮提起也只作寻常,随口附和几句,并不十分在意。
而阮樱樱等得就是这么一句话——她在阮家的态度本就取决于阮修竹,只要阮修竹这个做父亲的愿意永远疼她爱她,她就是阮家上下都要捧着的人。
此时,听到阮修竹这般允诺,她不由也是心下一甜,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将头埋到了对方的怀里,双颊羞红,羞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与此同时,候在屋外的两个嬷嬷悄悄的透过窗缝,看见了屋内场景,皆是心头凛然。
事实上,自她们被燕王送来了阮二姑娘身后便注意到了:阮首辅与阮二姑娘这对父女相处时未免太亲密了些,几乎都有些逾矩了——想必也是十多年养出来的习惯,以至于连阮修竹这般Jing明谨慎的人竟也似温水烫青蛙一般,对于这种似有似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