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细碎的黑色花朵。而更远些的地方,则矗立着一棵参天大树。那树也不知生了多少年,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子照下来,在地上投出深浅不一的光影。
一切如此安详宁静,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遥远的隔绝于时光之外。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禁地?
慕晔靠在岸边喘了喘气,心想若是死在这个地方,倒也不算太差。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伤口完全没有治过,法术又一样也使不出来,就算在此长睡不醒,恐怕也无人知晓。
刑堂主人正是料准了这一点,才会放他逃走的吧?甚至那条路能不能通往人界,也都难说得很。
不过他既然误入禁地,便没有再去人界的打算了,待体力稍微恢复一些,就从溪水里爬了起来,一步步往前走去。
他身上血水淋漓,长发滴滴答答的淌着水,样子十分狼狈。刚往前走了几步,就被石头绊倒,一跤摔在了地上。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痛楚。
因为手脚尽皆麻木,连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慕晔知道自己再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却只是勾了勾嘴角,躺在地上低笑起来。
真的。
他怎么料得到呢?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竟会因此断送性命。
而更可笑的是,都已到了这个地步,他心里想起的也依然是那个人的身影。那人在耳边说着喜欢的样子,那人将新欢拥入怀中的样子,那人笑着看他受刑的样子……
恨到极致,只因为曾经爱他入骨。
慕晔直笑到嗓子都哑了,声音才逐渐轻下去。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身上,温暖得令人沉醉,他慢慢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梦里仍旧是那些甜蜜的过往,醒来时觉得身上轻飘飘的,似乎所有的伤口都消失不见,先前的伤心痛苦也只是一场错觉。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还不知道楼琛的身份,只要一睁眼就能对上那人的温柔笑颜。
那时怎么猜得到会有今日?
他微微苦笑一下,感觉有温暖气息从耳边拂过,便像平常那样挥了挥手,脱口道:“别闹。”
随即清醒过来,猛地从地上坐起了身。
周围安安静静的,阳光明媚,微风和煦,仍是那如诗如画的优美景致,而且除他之外,空荡荡的再无旁人。
刚才那个……果然只是幻觉。
慕晔重新躺回地上,再一次嘲笑自己的痴心,紧接着却发觉不对,更加迅速地跳了起来,无比惊愕地望住自己的身体。
他前不久才受过鞭刑,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也该满身是伤才对,但此时此刻,他身上的伤痕竟然都已痊愈,连道疤痕都没留下。
究竟怎么回事?
难道他仍在梦中?
慕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确认过四下无人之后,仔仔细细的在禁地里走了一圈。这地方原就不大,虽然有花有草,但一切都是绕着那棵大树生长的。
莫非那棵树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走到树旁,手指轻轻搭了上去。
只是这么一触,就觉指尖传来跳跃般的脉动,点点光影从树梢飘荡下来,如同落雪一般,似幻似真,十分动人。那光影落到地上后,飞快地消失不见,但同一时刻,草变得更绿,溪水变得更清,而花也……开得更艳。
慕晔怔怔看着这一奇景,像是突然发现了禁地的秘密般,心头怦怦直跳。
拥有强大治愈力的神木,为何会被列为禁忌?因为如刑堂主人所言,能够锻造出兵器吗?
他已亲身试过一次,知道普通的刀剑是取不了楼琛性命的。
那么,若是出自禁地的神兵利器呢?
第5章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或许这禁地里毫不起眼的一棵树木,正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界之主的克星。
慕晔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阻止自己深思下去。
他确实对楼琛由爱生恨,但难道非杀他不可?或者,他仅仅是想独占那个人罢了,即便……是用死亡这种方式。
他咬咬牙,胸口又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
身体上的伤瞬间就能治愈,但心里的伤呢?恐怕要再等上十年百年,方能一点点的愈合。
但过去的已经过去,他必须强迫自己习惯这样的痛楚。
慕晔定了定神,重新在树旁坐下了,尽量去想些其他的事情。比如他如今是待罪之身,要重回天界是绝不可能了,但若想逃去人界,也同样是困难重重。当务之急,先要冲破身上的禁制,恢复一身法力才行。
与其为了楼琛寻死觅活,倒不如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彻底收回……已经错付的痴心。
慕晔心意既决,便开始在树下修炼起来。只是他本就法力低微,这会儿又是重伤初愈,进展十分缓慢,真气在体内运转了好几个周天,才稍稍消解了胸口的郁结之气。
这禁地也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