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水利,犹人之经络,不可不慎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短小君o(╯□╰)o
第45章 放榜之前
贡院内, 一沓沓弥封过的卷子被受卷官捧着,跨过折桂桥, 送到北边考官所在地。
乡试考官就住在贡院北侧, 和考试的号房隔水相望, 中间只有一座桥相连, 为的是防止考官与学子勾连。乡试后张的榜又叫桂榜,这桥就命名为“折桂桥”, 寓意蟾宫折桂,得中秋闱。
过了桥,所有卷子要先被誊录官用红笔抄录下来, 包括原卷上有几处涂改、墨点,然后两人对读检查, 没有抄错后再送到考官手中批阅。
从乡试首场结束开始, 主考、副考、同考官们就忙碌起来,再没掀开过门帘出门,晚上也点灯熬油, 不肯稍歇。毕竟乡试乃国家抡才大典, 足有两千多名学子参加,哪怕黜落也得给个合理说辞, 不能轻忽。
和内帘官相比, 外帘官就相对轻松了,贡院关门后还能在号房里转悠两圈稍作休息。
“瞧这‘庚’行的顶,已经不大结实了,好些都漏风漏雨的。”
“嗨, 都臭号了,还想咋样?盼着老天爷不下雨吧!”
“你说今年会修缮贡院吗?”
“上峰的心思谁知道?不过修也不能在今年,至少得后年了。”
“可不是,也不知这次能出几个举人老爷。”
“咱这主考可是京师来的御史大人,听说严厉着呐!”
两个巡绰官谈论着走远,身后一排排号房顶上,隐约可见冒出芽的野草在风中摇曳。
考官房内,不合格的卷子已被黜落一批,包括字数过多或过少、涂改墨迹特别多、卷子污损严重、格式不正确、犯了忌讳的等等。
这批卷子被放到单独的桌上,即使判卷结束后考官出来搜落卷,都不会再多看一眼。
依据学子所治本经不同,剩下的卷子被分送到五经房,由考官依次点评。同考官评过后,如果副考官觉得文章不错,就写一个“取”字在卷首,主考也觉得好,会再写一个“中”字。
此时,主副考官正在争论五经魁哪个堪做解元。
“诗经魁的文章法度严谨,化典故于无形,站高屋而建瓴,实是场屋中不可多得的佳作啊!”副考官窦轩举着手中卷子,大力推荐。
易经房的曹自然紧随其后:“我手上这篇,格律Jing密,理足神盈,不愧是易经魁,读之令人有所得矣。”
“春秋魁也不差啊,气度高华,风骨宛然,非有生花妙笔,不可做如此文章!”
“这一篇清雅端丽,破题不同凡俗,可称一时之选也。”
几个考官争来争去,纷纷把目光投向主考魏碑。
魏碑出身翰林院,后任御史大夫,文采自不必说,口舌也极是犀利。他早已将几篇文章细细翻阅,几个考官的评语也都做了参详,沉yin片刻便道:“五经魁首,才学相差无几,然春秋魁最是难得。譬如剑客对阵,旁人是手中有剑,他是人剑合一,整篇文章深得春秋笔法之妙,言微义重,后两场判与策也做得,正可取中头名。”
这话一出,几位考官均无异议。
五经题他们都是见过的,春秋明显偏难一点儿,还挖了个大坑在里头,凡是直接附和或反对的,大部分都被黜落。而五经魁这篇,以“圣人传道以心,大贤悟道亦以心”引发论点,一笔荡开陷阱,还写得雅正端方,深扣题意。
从这点看,确实春秋魁更胜一筹,不但文章好,而且以全篇论证春秋,殊为可贵。
曹自然轻笑一声:“这般春秋,倒是个做官的好苗子啊。”
头名既定,剩下排序差别不大,魏碑和几位考官一起定了前十名,就带着窦轩一起去搜落卷。
这场乡试要取中一百二十个举子,但因意外下雨的缘故,考生受寒退场或不小心考卷破损的很多,现在还差十几个,正可在落卷中搜检,也免得遗漏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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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官在贡院内忙着批卷排名之时,顾玉成正在家中炸鱼。
他原本是个不怎么求上进的人,人生梦想就是做一条平平淡淡的咸鱼,可是自从来到这里,不是为生存奔波,就是为糊口努力,绝少休息玩乐。
后来攒够银钱开始读书,也是将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每日里读书作文,不敢荒废半刻光Yin。
直到这回考乡试,前前后后在贡院待了九天,考得顾玉成头晕眼花,浑身酸痛,他才放任自己埋头大睡了两天。
这时候就要感谢科举战线的跨度了,假如再过几天便考会试,实用主义者如顾玉成,也是不敢再踏进贡院的。
他太累了,必须得缓一缓养Jing蓄锐。
考试时怕闹肚子,不敢吃大油大盐的东西,现在得了空,顾玉成对油炸食品的渴望就冒了头儿。
他从街口买来六条鱼,鱼头留给王婉贞炖汤,剩下的鱼rou切成大块,浸泡半天又洗干净用葱姜蒜腌上,然后调了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