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嘉澍到底想干什么?
晚上十一点,连嘉澍还是没有回来。
次日,冰箱纸条换了,这次改成小画眉早安。
这天,那两位连林馥蓁进入商场洗手间都跟进去了。
她们不允许她在多媒体前停顿,禁止她接触任何电讯设备,这弄得林馥蓁都忍不住问起经过她身边的人:“先生您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吗?”“女士,是不是世界末日要到了?”
十点四十五分,刷完牙林馥蓁打开洗手间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连嘉澍。
理也没理,林馥蓁开始梳头发,头发早上刚洗容易打结,今天风大,梳了几次都不顺,甚至于头发都把梳子缠住了,咬牙,用力一扯,头皮一阵发麻。
梳子被接管走了。
不,不不,她的头发她要自己处理,当真烦了她就找一天剪掉。
“不要剪。”像听到她心里话一样,连嘉澍轻声说。
很好,刚刚她也只是一个恼火产生的意念,被连嘉澍怎么一说,林馥蓁发誓,一脱离连嘉澍就把头发剪掉,而且是越短越好。
当然,她现在是不会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看来头发也认有漂亮脸蛋漂亮手的人,她的头发到了连嘉澍手里乖巧得很。
“我五岁开始,就处理过各种各样的琴玄,我熟悉它们的心情脾气,你的头发和它们一样,一旦主人心情不好了,它们就会像不讲道理的孩子一样。”背后那道声线轻轻浅浅。
这人在胡说八道。
“我没有心情不好。”耐心解释。
背后安静成一片。
“我真的没有心情不好。”加重声音。
这个时候,林馥蓁有点讨厌被说心情不好,一个礼拜已经过半,从二十一天到现在的就只剩下几天,她怎么可能会心情不好。
连嘉澍还是没有应答,这怎么行,她得闹到他应答为止。
“连……”
“林馥蓁,下午我们拿到代替你妈妈的那位患者死亡鉴定单。”
一呆。
“在拿到鉴定单时你妈妈已经被从圣玛利亚医院转移到另外一个医院,接下来就等着法务部在鉴定单上盖章。”
林馥蓁心里一紧。
“别担心,我们请的化妆师很棒,连和你妈妈朝夕相处的护工也以为躺在太平间的是人是兰秀锦,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准备了DNA样本。”
嘉澍让她不需要担心,就表示事情真的不需要她担心。
点头。
“现在,你妈妈和叶云章在一起。”
百感交集。
连嘉澍轻声笑了起来:“你妈妈主动要求叶云章留下来陪她,她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以前你妈妈对待她那位下属都是‘叶云章’‘叶云章’的,现在是‘云章’‘云章’,林馥蓁这听起来有点难以想象,对吧?”
可不是,这简直是难以想象。
从兰秀锦那个女人口中叫出“云章”时会是什么模样,知道真相的叶叔叔一定憋坏了吧。
她跟着连嘉澍笑了起来。
他笑声提高些许,她的笑声也提高了些许,笑着笑着两人笑作一团,笑到弯腰,笑到直起腰。
再笑到面对面相互凝望,彼此嘴角处还带着笑意。
他眼眶有淡淡浮光,而她眼角处溢出大颗的泪珠。
“小画眉,别哭,这是好事情。”他拭去她眼角处的泪水。
咧嘴:“我可没哭,嘉澍,我这是在笑。”
“我也觉得,这是在笑。”他嗓音柔和。
墙上钟表指向十一点,他们同时收起了笑容。
他倾身向前,修长身影遮住了灯影。
在那片Yin影遮挡住她脸颊时,她垂下眼眸。
唇映在她额头处:“小画眉,晚安。”
眼前重新回归光明,关门声响起,小会时间过去,手往那扇门方向,嘉澍,晚安。
那声“嘉澍,晚安”轻得像谁在深夜里的叹息声
第四天,连嘉澍没在冰箱上留纸条。
这一天,林馥蓁想出趟门被那两位阻止了。
“女士,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代劳。”
自然,她无法向连嘉澍抗议“你剥夺了我的人身自由。”更不能问他这是为什么?
这天晚上,连嘉澍没有回来。
第五天,林馥蓁把花园该干的活都干完了,喜欢阳光的植物被移接到向阳地带;不耐寒植物搬到暖房;蔓藤类植物挨着围墙,假以时日它们的枝叶就能顺着围墙,来年,这个院子也会像这里社区居民家的院子一样,只需要踮起脚尖,眼睛就能收获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这是一个适合晒太阳的午后,林馥蓁拿来毛毯,坐在花园秋千椅上,数着花园盛开的花朵,花数到一半眼皮就架不住,逐渐花和叶子连成一片。
合上眼帘,日光落在眼帘上,很温暖。
小径积满落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