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柯老师。”冷声,这是林馥蓁初到生物研究所帮忙时对柯鈤的称谓,随柯鈤的学生叫,有时她会拿这个称谓来逗他糗他老,生气时更是毫不吝啬,“注意开车。”
柯鈤抽回手。
小会时间过去。
“没了?”柯鈤问。
懒得回答。
“他就那么容易打发?”
“柯老师,现在坐在你副驾驶座位上的是一百二十磅的女人,这个女人只是一名银行小职员,这个女人已经连续三个月坐地铁时没人过来向她要电话号。”
“谁会和一个无名指上戴着戒指的女人要电话?”
这真是一名思维简单的老男人。
“我刚刚那些话是想告诉你,连嘉澍不可能对这样的我产生什么兴趣的,”说到这里,林馥蓁想起昨天晚上连嘉澍说的话,清了清嗓音,“最多也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而已,连嘉澍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之前我的所作所为看在他眼里无疑是被我摆了一道,现在我送上门了,他自然得装模作样一番。”
抽空,林馥蓁往车内镜瞅了一眼,她脸上还残留着增肥针留下的副作用,有小小的浮肿,化妆可以掩盖,不化妆的话就显示了出来,看着有点不健康的样子,加上苍白的脸色,那张脸看着无Jing打采。
这张脸应该足以让她的前未婚夫打掉带她去lun敦的念头了吧,昨晚的那个东洋女孩嫩得都可以掐出水来了。
曾经,她也那样过。
垂下眼眸。
“林馥蓁,”柯鈤轻声叫着她的名字,“你和我妈妈在我眼里是天底下第一美的美人儿,这世界无人能及。”
又来了,这话林馥蓁没少听过。
“永远。”
一呆。
后面的那一句是林馥蓁第一次听到。
抿嘴。
柯鈤踢了她一下脚:“想笑就笑吧。”
“有什么好笑的。”回踢了他一脚。
他再踢过来时,她笑了。
咯咯笑开。
林馥蓁让柯鈤把她放到一家商场门口,从这里散步到租衣行时间应该刚刚好,她不想在租车行门口傻等。
拉下车门,柯鈤手触了触她的脸:“中午我再给你打电话。”
点头。
目送着柯鈤的车消失在长街尽头,林馥蓁慢吞吞往租衣行方向。
七点钟时间,很适合散步,从这里到租车行大约得四十分钟的步行时间,租衣行开门时间应该在八点左右,脚步放慢点刚刚好。
四分之一路程走完,林馥蓁发现一件比较糟糕的事情,她穿的是数天前买的新鞋,打折后三十五欧一双,质量不好也不坏,这类鞋穿在办公室处理柜台事情或者上超市还可以,但一旦走上小半英里以上的路程弊端就出现了。
三分之一路程走完,脚后跟处传来隐隐作痛感,林馥蓁从包里拿出纸巾垫在脚后跟和鞋之间。
接下来三分之二路程,林馥蓁用光包里的纸巾。
八点,租衣行还没开,她高估了法国人的积极性,这是懒人的国度,在苏黎世生活久了,她都要把法国人的德行忘光了。
这个区域附近有学校,街道上不少迷你餐吧,租衣行告示板写着九点营业,林馥蓁走进租车行对面的迷你餐吧。
在手工咖啡和速溶咖啡之间,林馥蓁选了手工咖啡。
手工咖啡的价格比速溶咖啡价格要贵上十三欧元,但速溶咖啡配上若干甜点套餐和一杯手工咖啡的价格差不多。她已经用完早餐,无需甜点,林馥蓁还得在这个店耗上一个小时,这是餐吧不是咖啡馆,只喝一杯咖啡说不过去,如果再叫上一杯速溶咖啡的话她需要再花五点五欧元,手工咖啡烘焙过程至少需要半个钟头,等那杯咖啡再喝完咖啡时间刚刚好。
服务生拿着菜单走了。
林馥蓁所坐位置靠街,几缕日光从穿过日遮缝隙垂落在街道上,街道是用银色碎石铺成,银色碎石混进了若干贝壳碎片,贝壳碎片在日光折射下发出珍珠般的光芒。
凝望着那光芒。
二十岁的林馥蓁一定做梦都未曾想到过,未来某天她会在是喝手工咖啡和喝速溶咖啡间做出这样一番的选择,不为口感只为了能节省钱,这样的时刻她过去五年经历数之不尽的次数。
苏黎世物价位居世界第一,而她荷包羞涩,她不得不和她的同学一样对每一样物件进行Jing打细算,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习惯。
从习惯再到能在一次购物中省下几欧元而心里乐开了花。
期间,也经历过苦涩,比如那双让她此时脚后跟隐隐作痛的鞋。
那天,排队购买商场最大限度折扣的人很多,其中一位低血糖顾客在排队时晕倒被送到医院,当时,一名柜台服务生以一种十分幸灾乐祸的语气和她同事说:这下花在医药费上的钱更多。
那位柜台工作人员在说这话时目光一一从商场的排队长龙掠过,当天,林馥蓁也是队伍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