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桑田。
在连嘉澍十岁到二十岁期间,林馥蓁一直在连嘉澍身边。
在连嘉澍二十岁到二十五岁期间,林馥蓁一直不在连嘉澍身边。
在林馥蓁二十岁到二十五期间,林馥蓁会在谁的身边?
整整五个年头里,林馥蓁在谁的身边。
夜风吹过,银色花火在摇曳着。
连嘉澍慌神了。
曾经流淌于眼角处的泪痕已经被时间,被风,被阳光,被空气蒸发得一干二净,初初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十岁时的,二十岁时的,甚至于十几分钟前的。
没人能知道被蒸发的眼泪最终去了哪里,变成何物,唯有日后回忆它经过眼角时,彼时间心情是苦是甜。
在熟悉又陌生的笑声中,她侧过脸。
迎面有抹修长身影朝她走来。
目光落在迎面而来的人脸上,耳边听到那声轻轻的“薇薇安。”
挽着他手的力道稍微收紧,低声应答一句“嗯。”
是薇薇安,也是林馥蓁。
现在,所有人都叫她薇薇安,可她知道自己是林馥蓁,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天天对着镜子提醒自己你不是薇薇安,你是林馥蓁。
是林馥蓁就是林馥蓁,也永远将是林馥蓁,即使某一个阶段胖得她都不敢再去照镜子,即使现在24寸的腰围对于她来说已经成为奢望。
在过去五年时间里,她是来到苏黎世求学名字叫薇薇安的普通姑娘,同学朋友邻居老师对于薇薇安的第一印象是体重严重超标,每个月都得到牙诊所去矫正牙齿的胖妞,薇薇安住学生公寓打小时工留意一切打折商品信息。
薇薇安顺利毕业,因肥胖的体型找工作多次碰壁后痛下决心减肥。
薇薇安住的公寓附近有一家生物研究所,她和生物研究所那名叫做柯鈤的生物学家关系一直很好。
薇薇安大部分时间都耗在柯鈤的工作室,是柯鈤的半个助手,毕业第二年薇薇安成功把体重控制在五十公斤左右。这一年她在苏黎世一家大银行找到工作,也和柯鈤确定了恋爱关系,半年后,薇薇安和柯鈤订婚,订完婚,婚期很快定了下来,因要筹办婚礼她和银行要了六十天的婚假。
苏黎世物价高,为了节省开支,薇薇安近期搬到自己未婚夫的公寓,现在,他们的公寓正在装修。
以上,是薇薇安过去五年的生活履历表。
目前,薇薇安跟随未婚夫来到南法,在未婚夫的要求下陪同他一起出席一场生日宴会。
以上,是薇薇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块场地上的官方说法。
其实,林馥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几天前,柯鈤和她说了这件事情,想了想,她点头答应了。
这世界总有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巧事情。
在林馥蓁和柯鈤订婚后的第三天,她在柯鈤房间发现了一张泛黄的家长签名,家长签名赫然写着连钊诚的名字。
“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的”林馥蓁心里碎碎念着,她细细观察正在午睡的男人的脸,那张脸的五官让她越看越为胆战心惊,摇醒他,指着家长签名书上的签名问那是谁。
“他是我爸爸。”柯鈤以一种无比平静的语气说出。
说完,他把和连家的恩恩怨怨简单介绍了一番,那么大的一出豪门狗血事件也只不过用时两分钟就完毕。
签名书往空中一抛,抱着头,在房间里兜着圈子,每兜一圈都要狠狠瞪那个一脸无辜表情的男人一眼。
气不过,一手揪住他一边耳朵,拼命忍着用铁头功招呼他的念头,一字一句:你!也!知道!我和连嘉澍的事情!!
都直播了,能不知道吗?柯鈤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真实身份的。
“我知道,可你们分手了,充其量,你只是他的前女友。”他如是说出。
“是!前未婚夫!我和他差点就结婚了。”立马纠正。
拍了一下额头:“我把你们订婚这件事情都忘了,说实在的,你们的那场婚礼在我的感觉里就像是孩子过家家。”
怒目圆睁。
他捏着她脸颊:“别这样,想想看,你从连嘉澍的前未婚妻变成了连嘉澍的小婶婶,万一,老头子死了,我不得不去出席葬礼,你还可以赚到连嘉澍的一声‘小婶婶’,这光想想就很酷,不是吗?”
呼——
叉腰,瞪着他。
他把她扔到床上,强行给她挠痒痒,在她咯咯笑个不停时,他和她说“林馥蓁,自认倒霉吧。”
是啊,好像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了,反过来一想,这两家人现在已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万一有必须得见面的那一天,相信她和连嘉澍两人也是各自儿女成群了。
不巧地是,在林馥蓁认了这个“倒霉”几天后,柯鈤的妈妈去世了,柯鈤的妈妈给连钊诚留下了书信。
于是,柯鈤又和她说“你只是在不同阶段和两个姓连的家伙处恋爱了。”
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