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五十分,在某种忽发心态驱使下,连嘉澍觉得带穿着漂亮和服的东洋女孩去看他们家的园林花园茶园,它们在朦胧的夜色下美极了。
反正生日会由三伯父主持,他的堂兄堂姐们会为他找出完美的晚到理由。
东洋女孩很安静地跟着他,脚踩在小径的脚步很轻很轻,和服长长的袖摆从草尖上擦过,声响细细的。
那声响让连嘉澍有些恍惚,恍惚间拉起不时间因为走路而磕碰在一起的手,被裹在手掌心里的手软软的,很温顺。
放慢脚步,迎着从树枝缝隙渗透出来的淡淡月色,停在园林一角。
庭院光线和月光交汇在一起,连嘉澍回过头去,怎么……怎么一切又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还是旅途后遗症,都多久了还在没完没了着,他都烦了。
烦了,麻木了。
那阵风刮过,树叶沙沙作响着,一阵又一阵的,像谁的声音在愤怒抗议着。
他们所在方位为凹陷所在,哪里来这么大的风。
连嘉澍低头看了那双手,那双手呈现出十指紧扣的状态。
稍微一发力,她就陷落于他怀里。
每一缕思维都传达着,特属于女性的柔美之感。
在某种意念的驱使下,连嘉澍低头吻住了怀里的女孩。
现在,他吻的女孩是父亲叔叔都是内阁成员的小野莎莉,在唇压上小野莎莉的唇时连嘉澍还在关心着风的消息。
风停歇了,但谁家屋檐下的风铃还在叮叮当当着。
看来,他真的得抽个时间去拜访他当心理医生的朋友,好好听一番唠叨。
在叮叮当当的风铃声中,他放开怀里的人。
“刚刚有人在看我们。”她低声告诉他。
问:“在哪里?”
那只手指向一个地方。
顺着小野莎莉的手指方向,连嘉澍看到那棵苹果树,苹果树下空无一物,也许在苹果树树另外一端也说不定,毕竟偷看别人接吻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往左边移动几步,苹果树下的另外一段就毫无遮挡地呈现在他面前,空空的。
苹果树位于丘陵上端位置,两人高的丘陵除了那棵苹果树其余都是草坪,草坪也空无一物。
莫非,幻像就像流行疾病,会因为接吻而起到传播作用?
摇头,笑。
“刚刚在苹果树下真的有人,你一放开我,那个人一闪就不见了。”语气有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那应该是家里的佣人。”拉起小野莎莉的手。
走了几步,连嘉澍就听到“咕——”的一声,制造出这个声响的人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于是他安慰她,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响,末了,补上一句:“她也是女孩子。”
“她是谁?”
她是谁啊?
自然不能告知小野家的千金,这个人今天也来参加爷爷的生日宴会。
方绿乔今晚也来了,昔日中餐馆的小时工现在是巴黎时尚界的冉冉升起的新星,她的奋斗史是一部励志大片,她和连氏实业首席执勤官的友情也被人们津津乐道。
假装很认真地去思考。
然后,以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说出,抱歉,我一时间想不起她的名字。
话音刚落。
又是“咕”的一声。
小野莎莉嘴巴睁开老半天才一口气说出:和服是束腰设计,我没吃晚餐。
没犯结巴吗,好姑娘,有记住他的话。
捏了捏她下巴:“在这里等我,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可以补充热量又不会妨碍到束腰设计美感的食物。”
那间窗户贴着彩色玻璃纸的屋子他们管它叫糖果屋,和厨房餐厅隔着一个走道,独立设计,咋看像被丢在草地上的大音乐盒,开始它仅限于满足人们的视觉享受,后来丹麦来的厨师会把一些甜品糖果存放在这里,因为色彩斑斓的窗纸很像糖果纸,它就变成了糖果屋。
偶尔,连嘉澍会在半夜偷偷打开糖果屋的门,因为有人半夜饿了,想吃甜品。
为什么在自己家里拿食物还得用偷偷来描述,那是因为想吃甜品的人说了,偷来的东西味道更棒。
少时,总是免不了回想起来让人无地自容的傻事情,这也算之一吧。
糖果屋应该还有若干甜品,爷爷是一名甜品爱好者。
除了按时把甜品存放进去,按时取出甜品,这个色彩斑斓的“大音乐盒”在这个住宅毫无存在感,此时,更不会有人注意到它。
周遭一个人也没有。
放轻脚步,轻轻打开糖果屋门,再轻轻关上门。
等到那扇门严严实实合上。
后知后觉,连嘉澍才想起这是他的家,小野莎莉不是那个人,更没有那个人的奇怪癖好。
习惯们总是很讨厌。
呼出一口气,手往着开关,在指尖即将触到开关时,宛如遭遇来自于希伯来语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