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起,他一直不敢问夏泽是否想和他重新来过。因为他怕夏泽说想。林之远不想放弃苏昱珩,他爱了苏昱珩十年,本以为这段感情永不见天日,结果上天垂怜,给了他一个机会,这机会如此宝贵,他不能让它溜走。
林之远真心喜欢过夏泽,他曾想过和夏泽共度余生,和夏泽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忘了自己爱着苏昱珩。如果没有那次醉酒后的荒唐,林之远和苏昱珩只会像无限接近X轴的反比例函数,永远不能重合。夏泽回来后,只要他有意,林之远会重新和他在一起,因为愧疚而更温柔地对待他,然后两个人一起过完一生。
说实话,夏泽更体贴,并且注重生活质量,和他生活在一起令人舒服。反观苏昱珩,总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又爱管闲事、爱生气,性格差了八条街。林之远也问过自己为什么爱苏昱珩,没有答案。因为爱情本就是一件不讲道理,毫无逻辑可言的事情啊。
那天直到聚餐结束众人各自回家,夏泽也没问起林之远有没有和别人交往,尽管他们离得很近,小声说话根本不会被其他人听见。也许,他也有自己的顾虑。
苏昱珩的日子同样不好过。林之远走了之后,他被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通。这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令苏昱珩疲惫不堪。最初他试过跟父母讲道理,说他的同性恋是天生的,不是自己选择的,可后来才明白,父母不是不懂,他们只是仗着养育之恩胁迫罢了。生活永远不像电影和小说,为了给人以安慰,总有一个温暖的结局。苏昱珩已经预料到,也许他终其一生都不能获得父母的谅解,而他的父母,也不会接受自己儿子的不同。得过且过吧,这世上的不幸那么多,谁不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呢。
三天后,苏昱珩给林之远发信息:“我妈下午三点的飞机,你今晚回来吧。”
苏昱珩送母亲走,苏母走之前再三让他保证“改邪归正”。苏昱珩口中敷衍道:“知道了”。苏母恨铁不成钢地斥道:“回回都是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
苏昱珩觉得好笑:“既然你知道,那还一直让我改什么?”
苏母道:“我不能看着你走错路!”
苏昱珩轻哼一声:“人生的路有那么多条,你怎么知道喜欢同性就是错?”
“你……”苏母气得发抖,指着苏昱珩大叫:“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于是苏昱珩沉默了。父母总有终极杀招,只要祭出亲情和孝道这把刀,再倔强的头颅也不得不低下。他只能承受着父母的责骂,把委屈往肚子里咽。送走母亲后,他给林之远发了个短信:“酒吧。”
林之远下班后直接开车去了Stay,苹果树乐队正在演唱列侬的《In my life》,主唱有一把沙哑而温柔的嗓音,他唱道:“Though I know I’ll never lose affe,for people and things that went before,I know I’ll often stop and think about them,In my life, I’ll love you more。 ”他们是苏昱珩签得最久的一支乐队了,苏昱珩总跟林之远说:“他们一定会火的。”林之远静静听完这首歌,深有同感。
苏昱珩不在一楼,沈安牧看到林之远四处找人,招呼他道:“远哥,老板刚上楼去了。”
林之远点点头正要走,沈安牧突然叫住他:“远哥等等,我想起来个事。”
林之远问:“什么事?”
沈安牧回忆一番才说道:“昨天有个人来找老板。当时挺晚的,老板已经回去了,他就说过几天再来。”
林之远疑惑道:“长什么样啊?”
沈安牧想了想,说:“看起来学历很高的样子,戴一副无框眼镜,说话很慢,口音奇怪,好像是海归。”沈安牧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看见林之远垂下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握起了拳头,因为用力过猛的原因,指节泛白。闪烁迷离的灯光中,林之远向来温和的脸变得前所未有的冷峻,甚至还有一丝暴戾。
林之远问:“他说名字了吗?”
沈安牧被他吓住了,硬着头皮道:“他说姓陈。”话音刚落,就见林之远狠狠一拳砸在了吧台上,低声骂了句脏话。
沈安牧大约明白了什么,不再看他,低头忙手里的活。
“老沈,麻烦你个事。”林之远突然道。
沈安牧抬头,见林之远恢复了平静,点头应道:“你说。”
“下次他再来,你给我打个电话。”
沈安牧道:“没问题。”
林之远推开苏昱珩专用休息室的门,看见他正皱着眉头打电话。听见动静,苏昱珩转过头对他笑了笑,配上他剪得极短的头发,像个青春洋溢的高中生。
林之远在他的头顶上摸了摸,短短的发茬扎得他心痒。苏昱珩一边用眼神警告他,一边跟电话里的人说:“二姨,不是我说你,你干嘛非逼她?30多岁,30多岁怎么了?不结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