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啊。
看他一出一出闹的,可没半点儿‘咱们一损俱损’的觉悟。
赶情说别人的时候都看着可透了,深明大义着呢,一到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
鄙视哟,亲。
谢三爷装作没看见萧宝信的白眼,专注和谢显沟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好看是真好看,烦起人来也是真烦人,有一个算一个,萧家这个尤其是!
“我就怀疑能不能是江夏王啊,最近他可不怎么消停——屁股决定脑袋,我觉着吧皇室,好像都对你挺忌惮,怕你一旦起复,对他们再造成什么冲击呗。”
“再者就是皇上……”说到这里他小声了些,“可能是不想看到咱们谢家太团结了……”
言下之意,虽没有明确的道歉,但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错怪谢显。
难得呢,谢显心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显虽在家守孝,可无论是三叔与九郎,都为朝廷效力,高官厚禄,难够为他人所顾忌,亦或嫉妒。不过,只要咱们谢家人同心协力,外部是击不穿咱们的。”
谢显识相,就坡下驴,态度和蔼,谢三爷心里熨贴。
叔友侄恭,最后谢显是恭敬着把谢三爷给亲自送出了容安堂。
“你祖母那里,我是真没有,不知道有个别下人怎么就信口雌黄,看来得和你三婶说上一说,管家太不行了,怎么连个下人也治理不好?这就看出来侄媳妇能干,只等你们孝期过了,快些侄媳妇接过手来。咱们谢家啊,是该好好整理一番了!”
谢三爷临走还不忘漂白一下自己,卖一卖王夫人。
就不知道王夫人听到自家亲夫君说出这等诛心的话来,是个什么心情了。
谢显并没有多说,只是笑笑,夸自家媳妇的话他是不嫌多的。
反倒是谢三爷往三房院里走,走到一半,生生又转头去了易安堂。老实说,他昨日里喝断了片,也不知道到底作闹成什么样,反正今天早上起来脸肿的疼,怕是挨也不少巴掌。
越想萧宝信说的越怕,他在容安堂是信誓旦旦自己清白无辜,其实是真没多少底。
甭管真假,还是先去转悠转悠,真错了得认……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三爷摸摸凉嗖嗖的脖子,有种自己作死,时日无多的赶脚。
###
“他对谢九倒信任有加。”
萧宝信叫人把书房收拾起来,她和谢显则去了西屋里。
采薇和木槿端上来两盏热茶,一盘糕点便退下。
屋子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了。
谢琰早在谢三爷灰溜溜的走出容安堂时,就不知道藏哪儿去了,大有不欲为谢显所知他会听墙角这样的事实。
说到谢九,她气来了。
谢三爷闹到谢显这里,不是一次两次了,对谢九倒是无条件信任,什么时候都不忘给对方澄清。
“怎么,你怀疑他?”谢显柔声问。
按说,他们见面的机会少,又没有‘亲密’接触的机会,该不会借此听到什么。
“倒不是我,是祖母。”
萧宝信将谢母的话转述给谢显。说穿也谢母也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是猜测而已。
谢显摇摇头,笑了。
“谢九没那么蠢。如果是他,他有一万种办法不把自己涉入其中,而叫三叔知道,他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别人她不信,谢显还是信的。
“那能是谁?”
“谁?”谢显轻轻呷了口茶,“天意吧。”
意思是纯属巧合喽?
那就是天都看不下去眼,要把真相让谢三爷知道知道?
“接下来,卿卿就不必管了,这事儿就那样吧。三叔闹不起来的,他人虽蠢笨,可也知道谢家的名声重要。”
尤其上一次因为男女关系问题把自己到手的祭酒之位给作没了。
这一次的太常卿因为什么给他的,他再清楚不过了,到底他是不是认定了谢显杀的谢宁,最后都只会是个糊涂账,他不会认真追究的。
三叔,本就是那样自私的人。
可以说,在谢显下手算计谢宁的时候,就连谢三爷的本性都已经算计进去了。
或许是真的相信了他不是凶手,或许不是——但他会说服自己相信,因为这样他自己会好过一些。
“祖母的意思,是让你防着些九郎。”萧宝信轻声道。
谢显点点头:“祖母对九郎一向忌惮,你可知原因?”
萧宝信摇头,事实上她也感觉到了谢母一向对谢晴不是十分亲近,连表面上的慈祥都不愿意装的。这可不像是那位见惯大风大浪,一向彪炳着‘我这把年纪,什么看不透,什么看不开’的老太太。
“因为谢九足够优秀。”
萧宝信:“……”
“九郎一向很优秀,无论课业上,学问,才干,甚至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