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过一辈子也行,但眼下他带着阿脸与座敷,无论如何都与妖界沾上了关系。
没有一点力量是在妖界难以自保的,是以他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
“你放心,我尽量不去学那些太诡异的术法。”
花鸟卷得了保证,这才点点头。
许君刚开始修炼时,只感觉内里有一股气在体内冲撞,花鸟卷告诉他要心静,慢慢引导。突破这层后许君周身都觉得顺畅不少,原本灵力所阻塞的关节渐渐被另一种力量所打开。
这天他早早来到书库,跟管事的打过招呼后便在花鸟卷旁闭目修炼。刚坐下书库的大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许君睁眼与花鸟卷对视一眼,后者立即回到卷轴,卷了起来。
脚步声从大门外一路向许君这边走来,期间毫不犹豫,仿佛是专门朝这边来的。许君赶忙端了盏烛灯迎了上去。
烛火昏暗,大天狗并未看清眼前人的脸,他随意的接过灯,直直走到书架前。许君垂首敛眉地站在一旁。
许君其实挺心虚地,尽管他每晚都把窗户打开,但空气中还是残存着一点花鸟卷的香气。
大天狗从一尘不染的书架上抽出几本书丢给许君,许君就一直跟在后面抱着。没走两步,大天狗忽然停下,转头看着他。
他说了句话,许君却没听懂,歪着脑袋询问似的看着他。
大天狗一愣,眼前的少年……竟然是比赛那天的那个。
“原来你被分到这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明显,然而回答他的是一屋子的静默。
许君心里苦,他真的不知道这丫在说什么!
大天狗见少年不语,以为他是害怕,便笑着伸手去摸他的头发,指尖还未触到便被躲了过去。
许君退后一步,他现在实在是不习惯别人的碰触。
大天狗皱眉,正当他想说什么时,书库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书库总管事惊慌地跑了过来,就差跪下来了。
“大天狗大人,您来了通报一声,小的一定亲自过来,”他抬起头,獠牙像许君呲了呲:“许君是个哑巴,刚来也不懂事,重装了您可怎么办?”
大天狗恍然地看他,淡淡的重复着哑巴?
总管事点了点头,他……怎么瞧着大天狗大人一脸不高兴啊。
语气淡然,听不出情绪:“行了,你出去吧。”
总管事这才忐忑不安地退下,希望今晚可别出什么岔子。
大天狗埋首在书中,许君举着火烛抱着书立在一边,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时,大天狗忽然说了句话。
许君用他那蹩脚的听力听出了那是句:对不起。
诶?干嘛给我道歉?然而他没疑惑太久,大天狗便从他手上接过书,自己抱着,直到他离开书库,也没再让许君再伺候。
“他刚说什么?”许君问花鸟卷。
花鸟卷从卷轴中探出个脑袋:“他误会你是哑巴啦。”
许君心里简直日了狗。
从那后大天狗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书库,许君一开始还立在一旁,后来见大天狗没什么反应,就自顾自地啃起了那本古书。他心里其实是很郁闷的,大天狗一来花鸟卷就不能出来了,书上文字诘屈聱牙,内容晦涩难懂,万一自己一个理解错误,那可就真的惨了。
大天狗微微发怔,他的目光顺着烛火投在许君光洁的侧脸上,竟有些晃神。他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一副从未有过的画面,仿佛在不知名的空间与时间里,他曾与这个少年一同站在书架前,自然而然地交谈。
画面中的少年穿着奇怪的衣服,年纪约莫比现在能长个几岁。
然而少年却是哑巴。
室内一片寂静,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仿佛是脚踩在枯枝落叶所发出来的。许君一愣,大半夜的谁往这跑?
接着窗户被推开,两个人影滚了进来,同一时刻大天狗吹熄蜡烛,将还没反映过来的许君拉到一边,两人紧贴着藏匿在书架狭小的空间内。
冰凉的手指捂住许君的嘴,随即大天狗想到怀中的少年并不会说话,又放了下来。
那两个人影滚进来后,其中一个“哎呦”地喊了声,紧接着被另一个踢了一脚。
“Cao,往哪踢啊,会废的。”
“小声点,你是想惹来守卫?”
“啧,不过是些虾兵蟹将,你何时将它们放在眼里过,来一个打一个呗。”
“我们的目的是来找书,你再乱来我就不带你了。”
“好好好。”
大天狗感觉许君倏然一紧,整个身体抖了一下。他不明所以地从墨色的羽翼中悄然窥探……
黑暗中,那两人中的红衣男人分明是之前不久才见到的源博雅,而另一个……他也认识——名动平安京的安倍家长子,安倍晴明。
只是他从不曾听说,这两人与身前的小妖有交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又周一啦,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