迤逦而来,车上悬挂的红灯笼都写着一个谢字。
“夫人,谢家来了。”小珠儿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云慕卿下车,生怕有半点闪失。
谢家的车队到了家宅门前停下。谢朴和两个儿子一起下了马,吃惊地看向停在一旁的三辆高大马车。明晃晃的“威远侯府”四个大字,着实夺人眼目。
转过街角朝这边走的时候,他们已经瞧见了,本以为是过路的,却没想到这三辆车就停在自家门前,十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三位穿着貂裘大氅的少妇贵女,端的是一派大户人家的气势。
云慕安扶着谢夫人下了马车,也瞧见了前方等候的人群,只是看不清那些人是谁。
谢夫人便笑了:“今日城门外无人迎接,本是因为亲戚们不知咱们今日回京。你瞧瞧,有在门口守着的不是?咱们谢家终究树大根深,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能比的。走吧,去瞧瞧,许是我娘家的兄弟们来了。”
谢夫人满心欢喜地向前走去,刚刚走到谢君谦身边,就瞧见了对方的灯笼。她十分震惊,走到丈夫身后,悄悄拉他袖子:“怎么是威远侯府的车架?咱们家与他家素无来往呀,就是人们常说的圣眷最浓的韩家吗?”
谢朴已经思忖片刻,却还是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便低声道:“京中只有一个威远侯府,自然不会是别家,只是他们家的女眷为何要等在这里呢?”
谢夫人一喜:“不会是听说了咱家儿子才高八斗、貌比潘安,才……”
“住口!”谢朴低声喝断了夫人的话,妇道人家没有男人的胸襟和眼光,这两年在洵南受苦,她早就撑不住了,一直嚷嚷着托关系在新帝面前说话,把谢家调回京中。还说远走避祸并没有意义,白让留下的王家占足了便宜。
的确,在外人看来,王家女儿进宫做了皇妃,儿子做了常山王的姑爷,可谓锦上添花、烈火烹油。然而谢朴自幼在官宦之家长大,看多了朝堂斗争,也听祖父和父亲讲述了许多为官之道。他心里头明白,王家的显赫只是一时的,而且岌岌可危,一不留神就会成为箭靶子。
皇帝亲政,信任倚重的还是常山人,听说这次被调回京中,便是韩凛在皇上面前说了话。他本也思忖着让两个儿子去结交一下韩凛,却没想到威远侯府的马车堵在了自家门口,不知是何用意?
谢朴看向长子谢君谦,用眼神示意他过去打个招呼,问问情况。
谢君谦点头,不急不徐地走上前去深施一礼:“谢家今日回京,不知各位因何等候于此,请恕在下眼拙,不识得几位贵人,若不嫌弃便到寒舍喝杯茶吧!”
三个女人福身还礼,云慕卿达道:“您便是谢公子吧,我们是威远侯府的家眷,今日特意等在这里是为了迎接我姐姐安安。”
“安安?”谢君谦十分诧异,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向云慕安。
他这样一转身,便把身后挡住的云慕安露了出来。云慕卿随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一眼便认出了三年没见的姐姐。
“安安姐姐……”云慕卿欢喜地挥了挥手,快步向前,亲自去迎堂姐。
云慕安已经看清了威远侯府的红灯笼,却因前边几个男人挡着,没能看清,站在对面的人是谁。
此刻谢君谦闪身让开视线,云慕安自然一眼就认出了妹妹。
“卿卿……”她快步迎了上去,姐妹俩欢喜的抱在一起。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在京城都望眼欲穿了呢。”
韩木樨也走了过来:“安安姐姐,我可想你了。”
谢家的人全都愣在原地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谢夫人颤巍巍地走上前来,喊了一声:“云丫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威远侯府的冯婆子不乐意了,沉下脸道:“这位夫人,在我们侯府中,只有太夫人和侯夫人敢这般称呼我家世子夫人。她是圣旨亲封的诰命命夫人,又是先帝册封的翰林院女官,你怎可对我家世子夫人如此不敬?”
云慕安回头看了一眼谢夫人,赶忙解释:“这位婆婆,我叫云慕安,谢夫人是在喊我,不是喊卿卿,您误会了。”
谢君谦忽然想起,刚刚在河边时她说自己在京城其实有一门好亲戚,只是话未说完就上了马车,如今看来她这亲戚不是普通的好,而是京中首屈一指,谁都想巴结的韩家。最重要的是韩家对她无比重视,韩凛的夫人竟亲自来接。
谢夫人知道,以自家在京中的地位,那些世家大族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却不能不把常山新贵放在眼里,而且是官家最为倚重的韩家。
“安……”谢夫人有些紧张,一时想不起云慕安的名字了,便转头看向儿子,谢君谦温润的声音答到“安安”。
“啊,对,安安呀,你快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呀?世子夫人怎会与你相熟?以前可从未听你提起呀。”
云慕安笑道:“夫人,我家在常山县城里,母亲赵氏与威远侯府的侯夫人赵氏是亲姐妹。所以,韩凛是我亲表哥。卿卿是我堂妹,三年前我们俩一起进京投奔韩家,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