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祸。你知不知道姚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眼下四夷战事吃紧,国库空虚,正是需要钱粮以充军饷的时候。咱们倪家的琳琅阁遭多少人眼红,一百多年来,咱们家虽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大官,却因琳琅阁买卖不错家境殷实,无后顾之忧。你们才能从小娇养着长大,而今你搅乱宫中赏花会,又得罪了韩家,你这是要害死咱们全家呀!”
倪心蕊一直以为自己在家中极为受宠,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又受到祖父一番严厉训斥,已然哭得如泪人一般。“那我要如何嘛?我已经被韩世子打了,他也能出气了。难不成还要我以死谢罪?”
“你要死也死到韩家去。我只是一个不受圣宠的四品官,就算现在绑了你去圣人面前请罪,官家也懒得搭理咱们。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去韩家请罪,你这丫头,既然惹了人家,就嫁进韩家任凭他们处置吧!琳琅阁给你做陪嫁,你爹只是一个九品小官,以你的身份做不了世子夫人,只能给人家做妾。如今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能保住咱们倪家老小的命,哪还顾得上什么面子?”
倪心蕊的母亲杜氏十分心疼,见闺女吓得不敢说一句话,便上前替他求情:“爹,没您说的这么严重吧,而且咱家孩子也是被别人推了一把,才失手扯下她的假髻呀,并非故意为之。韩家怎可谋害报复咱们?”
老爷子满脸怒气,抬手就是一巴掌。“妇人之见,你们懂什么?那日藏书阁起火,不知道内情的人只当是着了一把火罢了。其实那晚有刺客暗杀,直到现在还没有追查到凶手。惩处姚家便是要杀一儆百的,可谁知又出了暗杀之事。那韩世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就出了这件事,岂不就是羊入虎口,给人家一个毁了咱们家的理由吗?”
杜氏捂着脸,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嫁进倪家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公公如此盛怒。可见事情的严重性,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你们现在就带着这丫头去韩家请罪,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她嫁入韩家,一定要将琳琅阁陪嫁。这样的话,即便抄家灭族也是韩家该去解决的事情,凭咱们家的本事就只有等死的份儿。只要你能留在韩家,不管是做妾还是做丫鬟,总之能消了他们的仇恨,你的五个哥哥在朝中才能继续做官。”
倪心蕊哭的脸都花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您别打我娘,我就是死……也死到韩家去。”
倪碧生动了动嘴,想替母亲和妹妹说几句话,却终究没敢开口。
于是,傲娇的倪大小姐肿着脸去了韩家请罪,在老太太房中跪地大哭,连连磕头。
因此事涉及到云暮卿,老太太也不好做主说就这么算了。只能吩咐丫鬟去暖水榭请表小姐来,却被告之表小姐回来之后就默默垂泪,哭了半晌,此刻刚刚睡下。
韩凛还没回来,老太太也不好明确表示什么,只给了个不软不硬的态度,让倪夫人带倪心蕊回家去。
回到家中,倪夫人赶忙叫来三个儿子,一起商量对策。
倪碧生背着手来回踱步:“我与韩世子打过两次交道,他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而且我与云编修是同僚,她性情挺好的。若我去赔个罪,或许韩家也能放过咱们家。”
老大倪碧广最了解爷爷的心思:“眼下并不是韩家肯不肯放咱们一马的问题。而是自古树大招风,爷爷定是怕咱们家家财巨大招来杀身之祸。京中有不少人都知道琳琅阁是咱们家的产业,几辈人苦心经营积攒的家财自然在数百万两以上。眼下国库吃紧,正需要端几个世家来充实一下,咱们家很容易就会成为刀俎上的肥rou。所以,让妹妹嫁入韩家,把琳琅阁作为陪嫁,不失为保全咱们家的一个好策略。如今新帝登基刚刚一年,根基不稳。他自然不会动倚重的那帮常山新贵,尤其是韩家。威远侯在北方领兵抵抗北狄,若是把韩家抄了,官家也就自身难保了。”
“大哥的意思……也是让我嫁进韩家。”倪心蕊泪眼盈盈。
“对。你嫁进韩家,既能保住你自己,也能保住咱们家,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哪怕是嫁给韩世子做个贵妾也好,只是委屈妹妹了。”
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倪家大小姐,之前随波逐流的仰慕王文翰,那是京城第一才子。如今却要嫁给别人做妾,这云泥之别,她怎能接受?
倪夫人急得直掉泪,好端端的闺女,怎么可以去别人家做妾呢。“你们快想想办法呀。”
倪碧生使劲拍拍脑门,咬了咬牙说道:“我有一个法子,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韩世子肯定不会娶妹妹的,不过韩家还有一位二公子,听说是太子身边的近身侍卫。若只有嫁进韩家才安全,那就只能去求二公子娶你了。”
倪心蕊虽百般不愿,可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让哥哥们托人约出韩决。
韩决在东宫当完差,和往常一样骑马回家,却突然出现一位刚刚下值的同僚,硬要拉着他去知味楼用膳。
谁知到了知味楼门口,那位同僚竟没有上楼。只告诉韩觉有人在兰香雅间等他,让他务必进去。
韩决只觉得莫名其妙,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