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他还是给几分面子的。
于是乎, 虽依旧不大高兴, 但皇帝还是没有驳了北倾川的面子，皱着眉在北倾川的服侍下将药喝下。
当北倾川将空了的碗递给那送药的宫人时, 宫人明显松了口气。
北倾川瞥了眼他, 道：“你退下吧。”
宫人领命，连忙退了出去。
北倾川一拱手，便同皇帝说起此次江南之行来。
他将办案概况述说了一遍，将薛宝华每一项罪名都列了出来, 直接上了折子。
拿下了薛宝华这个大贪官，皇帝龙颜大悦，对着北倾川连连大笑几声，出声赞扬。北倾川得了表扬，倒也荣辱不惊。
“你替朕办了这棘手的大案，朕得重重赏你！”皇帝丝毫也没提到大皇子在此间有没有功劳。
北倾川等的就是皇帝这句话，他对着皇帝一拱手，道：“父皇，儿臣别的赏赐都不要，只要一样。”
“哦？你心中有想要的东西？”皇帝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儿臣想要父皇替儿臣赐婚。”北倾川毫不犹豫开口。
皇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了几声，道：“朕还以为是想要什么东西，原是想成婚了。这是好事，朕会在朝中大臣的女儿当中挑一个最好的给你。”
北倾川摇了摇头，又道：“儿臣心中已有人选。”
这一下，皇帝更是感兴趣了：“是何人？”
北倾川将腰又往下压了几分，道：“是沈户将军的嫡女，沈歆瑶。”
皇帝听了后，脸上表情稍稍收敛了些。他沉默了一下，一旁伺候的内侍手心都开始冒汗，颇为六皇子捏一把汗。
这沈户大将军可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六皇子这直接说要与他的女儿结亲，难免让人觉得是在结党营私。
这事儿是何种性质，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北倾川却好似全然不知道会有这种猜测一般，只恭恭敬敬鞠着躬，拱着手，等候皇帝的回复。
皇帝深深看了六皇子一眼，终于开口道：“你当真想娶她？”
“是。”北倾川回答得很是肯定。
皇帝又问：“你可知，你向朕要了这个赏，旁人会如何看你？”
北倾川听后，回答道：“儿臣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儿臣只遵循本心。”
“本心？”皇帝有一思不解，“何种本心？”
北倾川抬头，看向皇帝，道：“儿臣曾同父皇说过，若儿臣娶妻，定是要娶儿臣心悦之人。沈歆瑶，便是儿臣心悦之人。儿臣爱慕于她，只想与她结百年之好。”
皇帝又沉默了一下，随后道：“你当真喜欢她？”
“是。”北倾川没有丝毫的闪躲，眼神十分坚定，“儿臣喜欢她，所以儿臣只求要她。望父皇成全。”
说完后，整个大殿内又鸦雀无声。
一旁的内侍额角也开始冒汗，他觉得这六皇子着实太大胆了些。
过了许久，才听到皇帝一声长叹：“罢了罢了，你这性子自当如此。你既然喜欢，朕便成全你就是了。”
听得皇帝同意赐婚，北倾川难得在外人面前也外放了情绪，眼中满是喜色。
随后道：“那便请父皇现在就写赐婚的圣旨吧。”
皇帝一怔，随即笑道：“你啊你啊，竟如此心急。罢了，朕给你写就是。”
听得皇帝这么说，一旁伺候的内侍立即从另一侧的柜子里拿出空白圣旨的卷轴递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挥笔，写下了赐婚的圣旨。
“多谢父皇！”北倾川恭敬地再次行礼。
皇帝挥了挥手，道：“行了，这圣旨朕会叫人去宣。你这次办案也累了，便先休息几日，再回朝吧。”
“儿臣遵旨。”北倾川领下皇帝的好意，又瞧了几眼圣旨，这才满意离开。
皇帝将圣旨递给一旁内侍，那内侍细心地将圣旨卷起来，然后搁置在书桌一角。
“我这儿子，心中向来有自己的主意。”皇帝轻轻笑了下，“还以为他于男婚女嫁之事上会冷心冷情，不料也有开窍的一天呐。”
内侍听了，也笑了笑，道：“六皇子不是轻易动心之人，一旦动心，老奴瞧着甚是深情。”
皇帝轻叹了口气：“为上位者，用情过深，并不是好事。不过……倒也不必苦着他了。这一世，苦朕一人，便可以了。”
内侍一听，不敢随便接这话，屋子里又沉默了下来。
北倾川和莫安往宫外走着。
北倾川道：“方才见父皇的模样，身子似乎又差了许多。那药的味道比我离京之前更为浓郁了一些，可见加大了用药量。”
莫安一听，心里头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殿下的意思是……”
北倾川轻轻点了点头，眼中也有悲伤之色掠过。
莫安沉默了一下，而后道：“能撑到如今，已是不易。既如此，殿下还是要趁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