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那小厮是门房的人吧?”
苏槿儿不急不躁,先给乔栩风倒了杯热茶, 然后又拉着他在软塌上坐下, 自己则与他隔着一张矮几,面对面说着话。
“是门房的土柱,他有个亲戚在江南阳州城, 在陆府做当差。”苏槿儿微微一笑说着, “他那亲戚与他关系不错,今儿个他收到了亲戚的信, 与我有些关系, 便来告知于我。”
“他的亲戚能说什么事与你有关?”乔栩风心中更是狐疑。
“夫君莫不是忘了,我舅母带着表妹去了江南,正是去的阳州城。”苏槿儿盯着乔栩风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楚, “阳州城的陆家,便是我舅母的嫡亲姐姐嫁的人家。这次舅母带着表妹去探亲,就是住在陆家。”
沈歆瑶被江氏带去江南探亲的事儿乔栩风知晓,但他不大清楚是哪户人家。这会儿听苏槿儿提起,心里头隐隐觉得恐怕是有什么事发生。
“那又如何?”乔栩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结果那茶水太烫,他喝得有些急,竟烫到了舌头。只见他整个人被烫的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让自己恢复如常。
苏槿儿都看在眼里,心里头嗤笑一声,嘴上回答:“陆家嫡次子陆嘉安在陆府排行老三,虚岁十五,还未定亲。先前我就知道,表妹在江南的这位姨母一直都有意要与沈家结亲,她很是疼爱表妹,虽不常见面,但每年光是送礼都不知道要送多少回。”
“这回舅母去江南,特意带上表妹,我便觉着,这事儿怕是能成。”
听得苏槿儿这么说,乔栩风神色一敛,立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这事儿能成?”
“夫君向来聪颖,怎么这会儿倒傻了?”苏槿儿笑了笑,看起来十分轻松,似乎一点也没看出乔栩风情绪上的不对劲儿,“土柱的亲戚传来消息,说是我舅母已于陆夫人谈妥了婚事,恐用不着多久,表妹便要嫁给那陆三公子了。”
同样是在家中排行第三,乔三公子与陆三公子只差一字,一个与美人无缘,一个抱得美人归。苏槿儿心中一阵讥笑,这人和人之间的命运,还真是奇妙。
乔栩风脸沉了下来,道:“一个下人说的话岂能当真?再者,只要沈府没有对外宣布,这事儿便不叫板上钉钉。”
呵,这会儿了还在死鸭子嘴硬。苏槿儿忍不住涌出无数恶毒的想法,想叫这心中惦记着沈歆瑶的狗男人伤心欲绝。
于是她道:“这事儿无论眼下公布与否,都是定了的事儿了。而且啊,沈家绝不敢反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还有别的事?”乔栩风听得苏槿儿这般说,心里头又是一阵紧张。
苏槿儿嫣然一笑道:“这事儿原不该我说,不过你是我的夫君,咱们夫妻一体,无需有什么秘密。况且,我也相信夫君定能保守秘密。”
她凑到乔栩风耳边,低声说道:“这婚事定得如此快,是因为表妹一去陆府,就和那路三公子看对了眼。两人情窦初开,春心萌动,一不小心就越了界……这件事于沈府来说是丑闻,断不会承认的,立即定了婚事,在江南直接出嫁才是上策。”
见乔栩风脸色巨变,苏槿儿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嫁入瑞德侯府这段时间以来的憋屈,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补充道:“若是运气不好,这一次就怀上了,就更不可能回京待嫁了。”
乔栩风听后,黑着脸立刻站了起来。
一时间他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听到他开口道:“这件事就不要再告诉第三个人。我还有事,出府一趟。”
说完这番话,乔栩风便甩袖离去,苏槿儿也并未挽留,只噙着一抹笑,歪在软塌上,看起来十分惬意。
等乔栩风一走,没一会儿,阿萃便进屋禀报:“小姐,杜姨娘的胸口又疼了。”
“又疼了?”苏槿儿挑了下眉,“既然杜姨娘不舒服,夫君不在,便就由我替他去看上一看。”
苏槿儿说着,从软塌上起来,穿好鞋理好衣服,便往杜姨娘的院子方向走去。
自苏槿儿嫁入瑞德侯府,便时常见杜姨娘用这招。只要一装病,便能哄得瑞德侯频频往她屋子里跑,杜姨娘长了张清纯玉女的脸,皮肤白皙,身材却凹凸有致。装病时,那看起来柔弱不堪的模样,往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某种……欲。
一开始苏槿儿还觉得杜姨娘总用这招很是愚蠢,同样的招数用多了男人也会烦的。结果没想到,这招对瑞德侯来说,居然是屡试不爽。瑞德侯十分吃这招。
关键是,每每她装病,出了瑞德侯,乔栩风也是要去探望她的。自然而然,乔栩风与瑞德侯见面的次数也会更多。苏槿儿也是看了几次才明白杜姨娘这个人,争的可不只是自己的宠爱。
因着平日里杜姨娘瞧着着实身体康健,苏槿儿早就把出嫁那日沈歆瑶告诉她杜姨娘活不过今年的话抛到了脑后,觉得沈歆瑶就是故意说出来吓唬自己,恶心自己的。
眼下,沈歆瑶要嫁到江南,这辈子能回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