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芒直率,易晖说没事她就信了,立马切换话题,搓手挑眉明示道,“那我的女神头像……”
易晖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笑着承诺道:“明天,明天就好。”
翌日睁开眼,深吸一口窗外的新鲜空气,果然好多了。
好到易晖觉得昨天的自己笨得可笑,被那人随随便便两句话就弄得丢了魂,又变回那个蠢透了的傻子。
吃过早餐,再三跟江雪梅保证自己没事后,易晖送走家人,再次投入一个人的安静时光。
下午准备出门的时候,还是迟疑了一下,在门口的镜子前站了约莫五分钟,端详镜子里的人,确定他不是从前的易晖,才跨出门去。
刚走到路上,那人就从拐角里冒出来,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在侧后方不紧不慢地跟着。
躲是没用的,总要面对。
这么想着,易晖努力克服恐惧,先开口道:“昨天打了你,对不起。”
周晋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易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更没想到说的会是这么一句。
“没关系,你也不是有意的。”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对话,原本准备好的说辞被弄得一团乱。周晋珩长这么大头一回哄人,难免别扭,酝酿半天憋出一句:“昨天的短信,收到了吗?”
易晖目不斜视:“嗯。”
“那……为什么不回复?”
不知是不是错觉,除了质问,易晖竟从语气中听出一丝委屈。
他站定脚步,仍是没有回头看周晋珩一眼,理所当然道:“为什么要回复?”
周晋珩再次怔住。这与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他以为易晖会生气,会伤心,还可能会哭,他甚至做好站着让他随便捶打的准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对的会是一个如此冷淡的易晖。
冷淡到好像根本不认识他。
也许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易晖紧接着道:“我不认识你,别跟着我了。”
秋日的午后艳阳高照,空气中带着南方独有的shi气。
周晋珩在这个小镇唯一的旅馆里洗了把冷水脸,拿起架子上的毛巾刚要往脸上招呼,一股浓烈的霉味钻入鼻腔,他皱了皱眉,把毛巾扔在水池里,顶着一张还在滴水的脸走到外面打电话。
嘟了好几声,那头的人才不情不愿地接起来:“请问少爷又有什么吩咐?”
周晋珩心情很差,可他有求于人不得不伏低做小:“他关机了,麻烦你帮我查查还有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
“哟——”杨成轩还是Yin阳怪气,“你人不都跑跟前去了吗,还要什么联系方式啊?”
周晋珩垂低眼帘,几滴水顺着脸颊滑下:“他不肯见我。”
“欸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啊。”杨成轩似乎来了兴致,“他说他不是易晖,对不对?”
眼皮轻颤两下,周晋珩闷闷地“嗯”了一声。
杨成轩兴奋地拍了下桌子:“我说什么来着?人家能说‘是’就有鬼了,先前我给你确认过,确实不是,只是长得有点像,名字也刚好有点像,旁的外人你不信也就罢了,连我你也不信?你是瞎了还是真疯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你非说是一个人?”
若是放在平时,不管谁用这样近乎嘲讽的态度跟周晋珩说话,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然而这次他不仅忍了,还恍若未闻似的继续拜托杨成轩:“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他其他的联系方式,微博,QQ,微信都可以,这些都是需要实名认……”
“周晋珩!”杨成轩突然的一声爆呵打断他的话,“你醒醒吧,他死了,易晖死了!人都拖到火葬场烧了!你要是想要骨灰,去问他家里人拿,而不是跑到那个地图上都找不到名字的南方小镇!我特码脑袋也被驴踢了吗居然帮你查地址查电话,还以为让你去,回来就清醒了,我特码……”
“那就是他。”周晋珩平淡的一句话叫停了对面的暴怒,“我不可能认错。”
杨成轩气得挂了电话,周晋珩只得另觅他法,辗转联系到之前易晖失踪时帮他找过的那个人,让他帮忙查。
关系社会,光靠一张嘴当然不行。那人见他跟已经易家解除姻亲关系,用不着巴巴地讨好了,态度也跟着转变,哪怕看不到表情都能听出他的敷衍之意。周晋珩不想绕弯子,直接承诺了一笔不菲的报酬,他才状似无奈地答应。
最后还不忘堂而皇之地“提点”周晋珩几句:“钱财乃身外之物,重要的是咱们两家这些年的交情嘛。我相信以周少的品貌,假以时日必然攀得更好的姻缘,到时候别忘了提携小弟一把就成。”
挂断电话,手机屏幕自动跳到易晖的照片,周晋珩看着看着便入了神。
其实从外观来说并不很像,无论是面孔、身材,还是说话时的神态。周晋珩抬手摸摸脸上被打的位置,甚至开始怀疑昨天发生的一切又是他做的一个荒诞的梦。
生在唯利是图的商贾家庭,从小他的被灌输得最多的就是价值意识——这件事值不值得做,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