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票要不要一起买了?”
易晖摇头:“不用了,她……妈妈说到那边再买。”
猜到江雪梅可能会带着哥哥在首都玩两天,江一芒的脸又拉了下来。
易晖站起来却没走,问扑回床上玩手机的女孩:“你要不要,一起去?”
江一芒闻声扭头,脸上的惊喜转瞬即逝,垮着嘴角说:“算了,我还要上课呢,妈不会让我去的。”
易晖想了想,说:“可以请假的,我去问问妈。”
“你?”江一芒狐疑地看他,似是不信,“你不是一向嫌我碍事吗,突然这么好心?”
这情况易晖没预料到。从前他是家中独子,看见别人有兄弟姐妹总是很羡慕,后来有了个哥哥,虽是同父异母,他还是为这个家里终于有可以跟自己说上话的同龄人而雀跃。
由此可见江一晖的确性格孤僻不善言辞,无怪乎和自己亲妹妹的关系都如此糟糕。
见易晖愣在那儿不反驳,江一芒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过分,撑起胳膊再次从床上爬起来,自找台阶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头发都不会扎,到那边又让妈替你Cao心。”
说着从床头柜上的小竹筐里拿了皮筋出来,叫易晖坐下,绕到身后给他梳头,嘴上还不饶人:“你这是吃了多少好东西啊,头发比我还长还厚。”
若是放在从前,易晖只当她在夸自己,定然听不出来话语里的讽刺。现在换了个灵光的脑子,他倒宁愿听不懂了。
他苦笑着问:“这附近,有理发店吗?”
“你还真是在家闷傻了,附近有什么都不知道。”嘀咕完,江一芒猛然抓住重点,瞪圆眼睛,“你要剪头发?”
太阳即将落山的傍晚,江家一家三口齐出动,加上隔壁邱婶和他家两个娃,把面积不大的理发店挤得水泄不通。
小镇人口密度低,人和人之间交往却很密切,一头灰毛的年轻理发师磨完剪刀磨剃刀,犹豫不决地问:“阿晖你确定要剪?”
易晖坐在理发椅上,看着镜子里被长发遮面的自己,点头:“嗯。”
理发师捋起一撮头发,摇头叹惋后刚要下第一剪,在边上围观的江雪梅突然出声:“等一下。”
她看着易晖,委婉劝道:“一晖啊,你再想想,头发剪了可就续不回来了,要是担心头发太长容易碰到颜料,以后妈天天给你梳头……”
“哎呀妈,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你就别说了。”江一芒催促道。
邱婶也嘴快附和:“大小伙子,短头发才Jing神,那话怎么说来着,‘剪断三千烦恼丝’?说不定这么一剪啊,阿晖的病就全好了呢。”
江家来小镇定居近三年,邻里乡亲都知道江一晖有心病。
江雪梅撞了一下邱婶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邱婶心领神会,嗓门小了许多:“嗨,我们说这些干嘛,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
易晖还是要剪,看向门口叼着烟凑热闹的大叔:“就剪成那样,可以吗?”
最终还是没剪成平头,弄了个半长不短的毛寸,理发师说烫个卷更好看。
易晖全程闭眼,闻声只摇头,在身上的防尘布拿开后,才抖了抖睫毛,掀开眼帘。
江一晖的房间里没有镜子,卫生间里的碎了还没安新的,这一个多星期里,易晖即便出门也是披头散发,不曾有机会看清这张脸。
如今没了头发的遮挡,整张脸被复制在面前的镜子里,随着他的心理活动,先张开嘴,再缓慢地睁大眼睛。
“我就说嘛,短头发帅多了。”江一芒难得给笑脸,上前拍拍他肩上的碎发,和他一起看向镜子。
易晖坐着一动不动,视线自下往上,扫过尖削的下颌,长时间缺乏日晒的苍白皮肤,还有微微翕动的鼻翼,与镜中人对视的瞬间,整副身体猛颤了一下。
江一芒的胳膊放在他肩上,也跟着一哆嗦,笑话他道:“怎么,被自己帅到了?”
易晖的嘴唇又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喉间溢出几缕无意义的破碎气音。
饶是他在这十天里做足了心理准备,也劝服自己接受作为江一晖在这个世上生存,可眼前这张与从前的易晖有八 九分相像的面孔,还是给了他撼天动地般的巨大冲击。
两千公里外,首都国际会展中心金花奖颁奖典礼后台。
打开关闭好几天的手机,冷不丁落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粗略望去肤白眼大,算是他喜欢的类型。
周晋珩牵起嘴角,皮笑rou不笑,手指划过屏幕上的短发,掠过黝黑的眼瞳,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解锁。
壁纸倒是没被设置成自拍,是个咧着嘴笑的哆啦A梦,旁边写着四个花体字——等你回家。
数不清第几次了,只要回趟家,手机忘在衣服口袋里或者扔在沙发上,第二天再拿出来看,必定多出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连通讯录备注都改了,小傻子看上去笨笨的,居然知道首字母排序,给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了个“a”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