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像做梦。”
“靠,有这么真实的梦吗?”孙翔恶声恶气地反驳,但眼底尽是笑。
“反正开心。”周泽楷说着毫无逻辑的话,同时愉快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头发也蹭到孙翔的耳边,让他觉得发痒。他怀疑周泽楷在恶作剧,但找不到证据,也因气氛太好,不舍得推开人家,就忍着对方继续“捣乱”。
他们安静地腻了一会儿。冷不丁,周泽楷贴着孙翔耳朵嘟哝道:“很晚了。”
孙翔本来昏昏欲睡的,接收到这句带点儿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连耳朵带脸颊又红了:“现、现在几点?”
周泽楷抬起手腕:“差7分1点。去洗澡?”
“好。”孙翔深吸一口气,让心跳慢慢平复。他想到刚刚自己居然有种在玄关和周泽楷做也没有关系的想法,羞耻感油然而生。
如释重负地拍拍周泽楷的背,孙翔把人推开,自己先往客厅走去。
只不过,他能感觉到背后周泽楷的视线,脸颊依旧有些发烫。
2.
充盈的水蒸气让浴室空间变得模糊而闷热。因为轻微缺氧,躺在浴缸里的孙翔感觉自己进入了某种奇妙的状态——像做梦,又像是被云一样柔软的水托在半空中,整个人十分恍惚。
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方才在车里、在玄关发生的两次亲密接触。
太奇妙了,这种体验——
之前27年,他从未考虑过自己可能会和一个男人做这种互动。然而,就是这样简单地回忆了片刻,仅仅开了个头,几乎无需任何慰藉,只要脑海中一浮现某人的脸,浮现出压在车玻璃上因为用力而泛青的修长手指,他浑身上下立即燎原似地灼烧起来,滚烫一片。
热度自小腹蔓延四肢百骸,未曾体验过的快感在他血ye中沸腾。他释放得轻而易举,并且迫不及待、顺理成章地生出想要跟对方探索更多的欲望。
如果说,在车上、甚至几分钟前,他尚有余醉,尚有生理和本能作掩饰,那此时此刻,他绝对清醒着。
事实如此清晰:他早已彻底沉沦,没有回头的可能性。
简直不可思议。
孙翔狠狠往脸上泼了些水,泼到一半,动作顿住,在放任水珠淌下的过程中他无声地大笑——还用得着更加清醒以及更多的反复确认吗?
正如爱上荣耀一样,不可思议又理所当然。他会爱上周泽楷,就是世界上另一件一旦想通就根本不需要讨论理由的事情。
3.
洗完了澡,孙翔把大浴巾裹在腰上,想了想,又套了件T恤——此举并非画蛇添足,而是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比较现实而直接的问题:既已成为情侣,难不成,还得继续分房睡?
不过要自己主动跟周泽楷说“晚上一起”多少还有些难为情,他犹豫片刻,决定待会儿出去后静观其变。
事实上,他纠结的问题,周泽楷不可能没考虑过。等孙翔从浴室出来,这位朋友正抱着笔记本,靠在孙翔的床头,认认真真回邮件中。
无论从神态还是姿态看,他都是那样自然而放松,仿佛打很久之前就住在这间屋子里似的。
孙翔忍住没笑——假如忽略周泽楷因为匆忙来不及吹干发尾的话,他必须得承认,这件事办得够漂亮。
“周总,我该先吐槽你热爱工作到头发都忘记吹,还是先吐槽你,呃,不打招呼就登堂入室?”孙翔回浴室拿了吹风机,走至床前,单膝跪上,俯身碰了碰周泽楷的头发,皱起眉命令道,“过来点。”
“都行。”周泽楷阖上电脑,十分纯良地冲他一笑,挪到靠近孙翔这侧,配合地低下头,“麻烦了。”
孙翔又好气又想笑。周泽楷根本就打着自己不会放任不管的算盘,一幅把自己吃得死死还很得意的模样……刚恋爱就这样,真的好吗?
也没啥不好!
孙老板暗暗哼了一声,给没有底线生不起任何气的自己。他脸是板着的,打开吹风机的手不带停顿,五指灵活地在周泽楷的黑发里翻动,保质保量完成了“帮男朋友吹头发”的新手任务。
“绝对没有下回。”他亡羊补牢地警告着。
“嗯。”周泽楷拨拨被孙翔故意弄乱的头发,乖乖笑着点头,“好。”
某人再次红了脸——因此忍不住在内心抱怨自己乱阵脚的次数有点过多,必须尽快学会镇定——然后嘟囔了一声:“不早了我睡了。”
不等周泽楷给回应,他便带着微妙的心情若无其事地上前掀开被子。
4.
平心而论,做这件事,比想象中简单。
被子和床都足够宽敞,即使塞了一个周泽楷,似乎也没有达到预计的拥挤程度。
孙翔偷偷吐出一口气,实在无法假装周泽楷不存在。他转过身,装随意地四处乱看,最后才抬起眼去瞄某人在做什么,结果瞬间对上周泽楷带着笑意的眸子。孙翔心虚不已,顿时有种自己的故作镇定全被看穿的错觉。
“睡不着?”周泽楷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