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又何尝不知？
燕云显然根本都没有认出他。
程如风下意识就侧头看了一眼李梦渔。
柳凤吟是听说燕云来了才过来的。
但程如风也没有多说什么，这种事再挑出来说，不过图增尴尬。
“那当然没问题。”燕云爽快应下，“你把名字列给我，我让人送来。”
程如风转过头就看到柳凤吟站在那里。
眼下白寄岚闭了关，不论从身份还是修为，他就算翠华峰最能震住场子的人了。
燕云倒留意到程如风的眼神，跟着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怎么？你现在跟人亲热还要顾忌一个下人？是监视你的人？”
丹方么，自古到今，每个丹师的传承不一样，改良的肯定也很多。特意来找她要，大概是因为她上次在四方楼炼丹的时候被他们注意到了。
程如风就闭了嘴。
她突然都有点替李梦渔心痛。
的确……挺傻的。
他依然安静地站在角落里，就好像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燕云却笑着凑过来，直接在她胸上摸了一把：“我不介意你用别的方式来谢我的。”
56.不许招他侍寑
柳凤吟也见了礼。
就算白寄岚事后从别的地方知道，以他的个性，也不可能为了这么句玩笑跑去
补天丹这种东西虽然少见，但四方楼不可能没有。
哪怕她还记得送过程如风一对下人，只怕都早已经忘记了他们的脸。
燕云行事还是很大方的，并没有等着丹师炼出补天丹，而是先就把程如风需要的药材给了她。
他当然也可以在外面替程如风奔走取证，但他跟程如风的关系已经公开了，他又是及时行乐图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做什么都可能被人当成徇私，反而不利于程如风的清白。
虽然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可能算不上什么，可是在这个时间，程如风这个处境，就显得犹为难得。
燕云要买丹方，当然要即时验方。丹师和药材都是现成的，很快就送来了。
燕云道：“我当然也不会为难你，我们只想要补天丹的丹方。”
柳凤吟顿时一怔，然后才苦笑着摇摇头，“你这张嘴，到现在还没被人杀掉，也是奇怪。”
他不知道白寄岚是怎么想的，但他当时，当然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燕云又道：“所以啊，白寄岚和柳凤吟是不是傻？陪你自囚在这里有什么意义？他们在外面活动，你才有更多赢面。”
程如风拿了个空白玉简，把补天丹的丹方录给她，又七七八八列了一大堆药材。
燕云跟着就道：“同处一地这么久，白寄岚竟然没杀了你，真是奇怪。”
程如风自然感激不尽。
她只笑了笑，道：“不，不是，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头上还顶着魔修余孽的帽子呢，这时跟我太亲近，对燕公子会不会不太好。”
对家大业大的燕云来说，四方楼里的两个奴才，算得了什么？
这东西要说珍贵，当然也是珍贵的。毕竟有些丹方可能是丹师一辈子的心血，甚至有可能一个门派就指着一张丹方吃饭，只恨不得藏得严严实实。为了丹方功法杀人越货的事，也不少见。
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除了替白映山炼丹之外，其它常用的丹药，比如疗伤的，补灵气的，不妨也炼一炼，毕竟……万一到最后还是要打，也算有个准备。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干咳。
交易谈完，她似乎也轻松了许多，甚至开始调笑起来。
所以没考虑多久，她就点了头。“可以。不过，我这边正好有几味药材不太凑手，燕公子既然来了，我能跟四方楼买吗？”
*
程如风沉吟起来。
但柳凤吟都已经算是和师门翻脸，白家和天剑宗本来就一堆乱账，白映山还带着伤……她又还能要求他们去做什么？，
他们呆在翠华峰说是为了自证清白，但也的确等于把主动权完全交给了别人，如果对方不守规矩，肆意给程如风栽赃抹黑，他们就真的坐蜡了。
燕云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魔修，谁还不知道吗？只看这场博弈的结果而已。”
燕云看到柳凤吟，也并没有露出背后说人坏话被听到的尴尬，只随意拱了拱手：“柳公子。”
他不知燕云的目的，当然想来给程如风撑个腰，结果刚过来就听到燕云骂他傻。
程如风：……
现在被燕云一说，倒真是有几分后悔。
程如风：……
燕云就笑起来，“我当然是挑人的，当着白寄岚，我就不这么说了。”
但程如风其实没有那些敝帚自珍的想法，反正她这丹方本身也是从九重山捡来的。不论燕云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交易，是雪中送炭也好，是趁火打劫也好，她都觉得用补天丹的丹方来换四方楼的证明挺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