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天旋地转:“我何时说过这话!那砚台是我撞碎的!”
他这是被算计了!
第二日,三皇子因一个砚台而打杀宫女的消息传遍了皇宫,北渊皇族一向以仁慈和善自诩,青黛的做法就是和皇族理念背道而驰。
皇帝面色严肃,他眼中Yin晴不定,青黛跪在下首,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娘亲心善,从不打骂下人,就是见着过街的蚂蚁,也不忍踩踏上去,你是她的儿子,却这般Yin狠歹毒。君玥,”皇帝居于宝座之上,冷眼看着青黛,“你可有辩解?”
这事的确是青黛冲动了,若是一国皇后薨,这般大的事情,不可能只派一个侍女匆匆来报信,而是宫中内侍带着人和白帕子过来,请他过去。
事已至此,根本就没有能开脱的理由,青黛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儿臣并无辩解。”青黛道。
苏芙在一边看得直着急,她望着皇帝,又看了看青黛:“你说话呀你!这事明明就不是你做的!”
这个场景让她想起了当年苏玟被诬陷作弊时,苏玟也是如此,明明自己清白无辜,却还要背上不属于自己的罪名。
为何人总是有太多的限制?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这一切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规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苏芙知道青黛是有苦难言,可她也只能干着急。
此事后,青黛被禁足十日,月俸减半,一时间青黛在后宫中的名声一落千丈,好在皇帝终究是护着青黛,没有让朝廷中人知晓,否则弹劾的奏折可以装满一个木箱。
苏芙跟着青黛从宫中出来,她走在青黛身后,越想越气,她伸脚踩了青黛的后摆一下,谁知脚下踩到了实物,青黛没留神,往后一倒,险些撞进苏芙怀里。
青黛站稳身子,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芙缓缓地放下捂住脸的手,青黛已经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了。
苏芙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她没想到这触碰还是随机性的,完全看幻境心情。
她不知道,这些幻境,到底是幻境自己编出来的,还是当初就是如此,她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君玥年少的经历。
其实对于青黛来说,禁足与否对他没有半分影响,他本就不怎么出润兰殿,他每日坐在宫中,等着太傅来上课,若是没课,便自己在书案前写写画画,跟现代的宅男没什么区别。
年关将至,皇城下了大雪,内侍从门外进来,对青黛道:“殿下,御花园中挂了花灯,不知您愿不愿意去看看?其他皇子帝姬早早就去了。”
青黛翻看着手上的书,淡声道:“不用了,太傅昨日又送来两本书,说是当今一位才子所写,我打算今日看完,明日太傅来时,与他讨论一番,你若是有兴趣,就自己去吧。”
内侍忧心道:“您这天天坐在宫中,不是书画就是典籍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行了,不用再劝,你去吧。”
内侍再三踌躇,看了青黛一眼,见青黛委实没有开口的意思,叹了口气,出了门。
苏芙坐在一边,托着下巴,笑了一声:“你这小家伙,一天天的就知道学习,谁能想你小时候这么无聊,还冷冰冰的,一点都不有趣,就是个书呆子,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还手。”
青黛一点反应都没有,苏芙噘嘴,望向窗外,思绪飘到了很远。
她很担心幻境外的一切,可是如今急也没有用。
宫殿外北风呼啸,屋檐上的铁马叮叮当当,夜色越来越浓了。
崆峒山上,归夜灯还亮着,巡逻的弟子打着灯笼,从聚仙桥上走过,寒光在黑夜中乍现,弟子手一抖,只觉得脖子间一凉,直挺挺地向前倒去,血流了一地。
程枫从树丛中走出来,手中长刀一抖,在尸体的衣料上擦干刀上的血迹,冷声道了句:“走吧。”
他身后走出几十个黑甲士兵,每人手中都拿着刀,刀光寒冷清亮宛如潭水,他们在夜幕的掩盖下悄无声息地迅速走过聚仙桥。
紫霄宫的露台上,闭目的白袍老人缓缓地睁开眼,他望了一眼聚仙桥的位置,站起身来,看着茫茫夜色,喃喃道:“终于来了。”
他回身进屋,从柜中拿出一把宝剑,剑鞘泛青,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老人环顾四周,目光略带留恋,他从怀里掏出玉石嘴的烟枪,放到桌子上,轻轻拍了拍。
白鹤仙人走下楼,广袖翻滚,衣袂飘飘,他的背影带着一丝虚无缥缈,又十分潇洒,宛如即将飞升的谪仙。
“柏儿,媛媛,师父去也。”
苏芙猛地睁开眼,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不知为何跳得越来越急促,她来不及细想,眼前的场景又换了,此时她坐在一个华丽的宫殿里,宫内暗沉沉的,晚霞透过窗户照进来,一切都被蒙上了昏黄的纱,空气里弥漫着血的腥甜味,就像是她当初在徐懿闺房里闻到的那样。
她听到右边传来呜呜的哭泣声,她顺着声音走去,绕过屏风,她看到一众宫女跪趴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