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柔光手电筒啊,就这样安在护腕上,崆峒派真是财大气粗。
谭静柏顺着苏芙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护腕上的夜明珠,他以为苏芙想要,就上手去解护腕,一边解扣子一边道:“我这衣服是之前专门为夜行做的,就装了夜明珠。我疏忽了,该给你也准备一对。”
苏芙忙按下他的手:“我提灯笼就好了,你在前面打头阵,你最需要这玩意儿。”
“也好,待拿了东西回来,我把夜明珠送你玩。”
苏芙摆摆手:“不用,我也有,和你这个差不多,这样的东西,我有十九颗……”
说着说着苏芙止住了话头,她咬了咬下唇,一想起那些夜明珠是谁送的,她就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谭静柏一向粗枝大叶,他听不出来苏芙话说了半截,两人提着灯笼,拜别了白鹤仙人,进了后山。
爬山的时候苏芙往后望了一眼,明月塔上,归夜灯依旧静静地燃烧着,火光照亮了那一片天。
“我们回来时应当是丑时,今夜无月无星,也不用怕迷失方向,远远看见归夜灯了,照着那边走就行了。”谭静柏回头道。
苏芙应了一声,跟着谭静柏往前走。
越往凤凰坪走,头上的树枝越是繁复,交错的枝梢伸展开来,织成泛着墨绿光泽的黑色穹门,往上看去,分不清夜幕和树枝,苦涩的树汁味道弥漫了整个小道。
谭静柏压低声音道:“小心脚下,跟着我走。”
苏芙打着十二万分的Jing神,恨不得踩着谭静柏的脚印走,她越是往里走,就越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好像面前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壁,直接压在了她的胸前。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按照谭静柏的说法,往前拐个弯,再往下走,就到了凤凰坪,苏芙听得连连点头,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这压抑的环境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四周静悄悄的,连虫鸟的叫声都没有,耳边只有他们踩断地上树枝的声音,苏芙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拉住谭静柏的后腰带,谭静柏感觉到腰上一紧,他回头看了苏芙一眼,安慰了一声。
苏芙低着头,不看前面,只注意着自己的脚下,拐过一个弯后,她余光中忽然有什么发光的东西一闪而过,苏芙下意识地追寻那抹光亮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芙心中一紧,不敢细想,有谭静柏在,她必定会安稳无恙。
“师兄,咱们快点走吧。”苏芙扯了扯谭静柏的腰带。
谭静柏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苏芙随即走快了些,路上毕竟枯叶树枝很多,小路上还有藤蔓拦路,苏芙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直挺挺地往一边倒去。
谭静柏只觉腰带被人大力一扯,差点把腰带扯下来,他一回头,就看到苏芙骨碌碌地滚进了草丛,他疾步上前,终究是慢了一点,草丛那儿是个陡坡,苏芙跟个轮子一样一下子就不见了踪迹。
谭静柏心里大叫不好,当事人苏芙更是眼泪都要下来了,她想起原身的结局,就是失足落下山崖,尸骨无存,她原以为自己早就拔旗成功了,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在后面等着她。
这个原著的强制性是有多可怕啊,非要她滚下山崖死掉吗?她都这么努力避开死亡结局了,没想到还是落得和原身一样的下场。
苏芙滚着滚着,撞上了一块石头,她脑袋撞得生疼,差点吐出血来,她耳边一阵嗡鸣,眼前天旋地转,最后一片漆黑,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苏芙悲催地想着,她要是死了,一定去地府告这个原作者,太不是人了。
苏芙再醒来时,身处的并非是昏迷前的山林,她睁着眼,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空,眨巴眨巴眼睛,揉着脑袋,缓缓地从地上坐起来。
她环顾四周,衣服还是自己的衣服,这环境却不是她昏迷前的环境。
这是个大院子,或者说是个天井,占地约有半亩地,很远的地方才有琉璃瓦红柱子的长廊,苏芙看了眼脚下,是汉白玉的砖石,已经被磨得包浆,砖石上面细细地雕刻着花纹,看浮雕的样子,应当是蟠龙一类的神物。
长廊的屋檐下每隔着一尺,就会悬挂一个挂着红色流苏的铁马,风吹过时,几十个铁马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奏响无名的乐章。
她从来没见到过这里,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这难道就是地府吗?
苏芙抬头望了望,她可没听说过地府都有蓝天白云的。
苏芙走近长廊,原来长廊的红漆柱子上也画有繁复的花纹,只不过用金红色的颜料画得极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里就像是传说中的皇宫一样,每一处都富丽堂皇,又庄严肃穆,贝阙珠宫中寂寥无声,静默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盘踞在宫殿之中,吃掉所有的人声。
苏芙不敢轻举妄动,她本是个无神论者,但穿书之后,她相信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也可能是她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说不定。
就是不知道谭静柏如何了,还有在北疆等着她带药回去的苏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