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人回去报信,她现在已经把这人的头盖骨给掀起来了。
使者在县令府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还带了县令府中两个漂亮侍女走了,那是郑毅留下来的,沈岩不住在县令府,后院里的人没管,那些侍妾走的走留的留,特别是那位六姨娘,一听郑毅出事就连夜卷着钱财跑了,听说是半夜走得急,马车从山崖上翻了下去,尸骨无存。
戚夫人已经从县令府搬了出去,她原本是要回娘家,但君玥不许,叫沈岩出面去拦下来她,戚夫人知道这多半是怕她回去后泄露消息,她倒是脾气好,便留在了苦天,自己盘了间两进的小院子,安安静静地住了进去。
到了约定的那天,苏芙带着人伪装成送粮食的,赶着车过了天女河。
匈奴那边果真来了不少人,一眼看去,乌压压一片,看不到尽头,为首的是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青年,满脸络腮胡,看起来要比他的真实年龄大上许多,他穿着老虎皮做的衣裳,外罩铠甲,露出双臂,手臂上肌rou虬结,他身上有许多苏芙看不懂的花纹,应该是某种图腾。
“这就是十一营的小将军胡克,统领匈奴大军的将军胡斯是他的父亲。”张昔在她耳边低声道,“这里少说也有五千人,看这架势,十一营的人是全来了。”
苏芙低着头,装出畏惧的样子,私底下却是在和张昔窃窃私语:“这五百石粮食,可是他们这些人一冬天的量?”
“应当是,每年都是如此,之前苦天城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为此不值了许久,最后都不了了之。”张昔这几日跟苏芙混熟了,也带了点苏芙身上的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不知道待会儿他们检查粮草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
苏芙压低声音嘿嘿一笑,她也很期待。
胡克说了句匈奴话,苏芙听不懂,低下头装死,十人中那个唯一会匈奴语的上前去交涉,大意应该是说把粮食带来了,请胡克检查。
苏芙一帮人虽低着头,但手上紧紧拉着缰绳,身体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手。
胡克大手一挥,底下人上前去掀开板车上盖着的布,他原以为这里面是一筐一筐的粮食,却不曾想这里面全都是石头。
胡克大惊,他一脚踢翻自己身边的一筐盖着布的篮子,篮子倒在地上,从里面滚出来大把大把的石头。
“你们居然敢骗我!”胡克气得吹胡子瞪眼。
胡克抽出弯刀,就要向最近的那个士兵劈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苏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板车里抽出龙腾弓,弯弓搭箭,直指胡克的头颅。
胡克的副将在一边大喊道:“小将军小心!”
为时已晚,一声呼啸过后,苏芙的羽箭已经直中胡克的头颅,正中眉心,胡克瞪大了眼睛,鲜血成股流下,他直挺挺地从马上倒了下去。
“快走!”苏芙一声令下,十人翻身上马,掉头往天女河冲过去。
板车都被带翻,布全落在地上,从板车上滚下来的全部都是石头,连一粒米都没有。
“小将军!”副将扑过去扶着胡克坐起来,胡克早已没了气息。
副将抬起头来,目次欲裂,从喉咙里挤出一句:“给我追!扒了他们的皮!今日一定要攻下苦天城,放火烧城,叫全城的人都给给小将军陪葬!”
☆、覆没
冰面光滑,马儿跑太快了, 蹄子打滑, 苏芙一边控制速度一边拉紧缰绳,她的余光紧紧盯着后面的追兵。
追兵离他们不过十丈, 苏芙扭过头看向前方,河岸还在前方二十丈的地方。
母亲保佑, 苏芙在心里默念道,她摸了摸胸前, 心口那贴着半块木牌, 正是王夫人留给她的那块令牌的一半, 她出来之前,把另一块放到了苦天城里, 她听说把母亲送的物件分成两半,身上带着一半, 家中放一半, 这样无论你身在何处, 遇到什么危险, 你最后都会平安无事地回到家中。
这只是个传说,苏芙和王夫人拜状元府一样, 只是讨个安慰。
但是只要这样一想,她身体里就会有无穷的力气,胸膛中荡漾着满腔的勇气,自觉有逢凶化吉的力量。
苏芙咬了咬牙,反手摸出鸣镝, 弯弓搭箭直指苍天,鸣镝呼啸而上,响彻云霄。
君烨带着人一早就守在上游一里的位置,草原上的风很大,鸣镝的声音被风卷了过来,清晰可见,君烨在听到鸣镝的一瞬间就下令点燃引线。
火.药顷刻被引爆,火花四射,浓烟滚滚,厚重的冰面被强大的冲击里破开了一个口子,窟窿四周密布着密密麻麻的蛛网般的裂痕,眨眼间,冰面破碎成一块一块的碎冰,沉默已久的河水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从冰面下冲了出来,汹涌澎湃,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滚滚而下。
苏芙听到远处的浪chao声,眼见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苏芙从箭筒中抽出一枚羽箭,低喝一声:“低下头。”
张昔原是压阵,听后想也没想就低下了头,苏芙瞄准离她们最近的骑兵,一箭射了过去,骑兵心口中箭,直接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