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抗衡。”
这倒也是,现如今吐蕃国内政权一分为二,赤松与其兄弟门多各自占据南北。
不过赤松的实力近年来在不断增强,大有吞并门多之势,譬如他们今次来庆州,便是要与独孤珩结盟的意思。
多一个仇家不若多一个盟友,眼下对独孤珩如是,对赤松亦是同样的道理。
李太妃想了想,觉得这倒很有些道理,一时没有出声反对。
紧接着,又听儿子道,“再者,母亲以为他们是真的看中了安若,非她不可?非也,他们想要的是其实是我们的人才同技艺。”
“我完全可以与他们协商,安排专门的技师过去传授他们技艺,亦或是在边关开设一座织坊绣院,召他们的人传授各类织品的技法。不过……”
他语声顿了顿,不由得狡黠一笑,“就算他们学会了织法,丝绵麻这类原料还要从我们这里购买,说来说去,我们也并不吃亏。”
啧,这还是桩只赚不赔买卖?
李太妃一顿,被儿子的笑逗了一下,也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总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赤松夫妇都是聪明人,是强娶安若回去,还是我的法子更好,他们能想明白的。”
独孤珩总结完毕,等待母亲的意见。
而李太妃其实早已被他说服,此时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了。
半晌,只瞥他一眼,叹道,“你莫不是早就谋划好了这些?”
她有些怀疑,儿子不会是为了娶阮家长女为正妻,才安排好的这场风波吧?
这话倒把独孤珩逗笑了,他叹道,“母亲太高看我了,我又不会未卜先知,怎知赤松夫妇会出这样的难题?否则,前两日也不会平白遭了邢家毒手不是。”
所谓知母莫若子,这话末一下戳中了李太妃软肋,叫她重又起了愧疚,一时更是无法反驳他。
然而还是有些不满,又嘀咕道,“阮家商家出身,只怕迟早要遭人诟病。”
独孤珩不以为然,“独孤先祖以打铁为生,后帮高氏夺下江山,封为藩王,又有谁人敢诟病?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母亲实在无须在意这些无谓的事。”
说着觑了觑母亲脸色,他适时的软下语气,恳求道,“儿子确实中意安若,从前总是怕您反对才总不敢开口,如今年岁渐长,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恰逢这样的时机,就请母亲准了吧。日后这府中多一个人陪伴您,我也好安心做要事。”
李太妃眉眼悄悄动了动,心里头忍不住叹息。
哎,这儿子有多倔,她最清楚不过,就譬如上回中迷药的事,倘若寻常男子,没准就真的中了邢家的jian计,又或是随意找个女子……哪里像他,非要把自己泡在冰水里,平白生了场病。
对了,上回府医还说,若那药驱不干净,恐会影响儿子那方面……
李太妃不由得有些后怕。
独孤珩看出母亲的神色变化,抬眼向一旁的徐嬷嬷投去求助的目光。
徐嬷嬷心领神会,忙也出声道,“太妃,王爷从小到大,何曾如今日这样求过您?想来王爷是真的中意阮姑娘,您不也说,阮姑娘聪慧能干,是女子间少有的?不若就成全了王爷吧。”
没错,那日安若来送天华锦,离开后李太妃确实这样叹过,说阮家夫妇有福,把女儿养的聪明能干,是许多男子都比不上的。
眼下,连最为知心的老奴也这样说,李太妃终于绷不住了,松口叹道,“为娘当然乐意成全你的心愿,但有个前提,一定要先将赤松王那边安顿好再说,万不可因此惹下仇家才是。”
独孤珩展颜一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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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人经过了一个几乎无人入眠的夜晚,第二日一早,阮青岚就出了家门去求见镇北王。
余下众人在家中艰难的等着,连早饭都几乎没了胃口吃。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了阮青岚回家的动静,秦氏一时坐不住,赶忙去到院子里迎接,着急问道,“可有办法了?王爷怎么说?”
阮青岚面上却没了早前的忧色,只是院中下人们都在,不方便说话,便对秦氏道,“回房再说。”
待入了房中,他又叫人传来了长女,这才打算开口。
明瑜读书去了,芳若担心姐姐,也跟了过来听消息,阮青岚也没有避她,直接开口道,“放心,王爷不会逼我们将安安嫁去吐蕃。”
秦氏松了口气,安若却仍不放心的问道,“那……对赤松王爷可有解决的法子?”
阮青岚颔首说有,将镇北王对他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王爷会与赤松王协商,看是派技师过去传授织造技法,还是叫他们送人过来学习,总之,赤松王看中的是咱们的织造手艺,以此协商,该有余地。”
一家人这才松了口气,然紧接着,却见阮青岚又轻咳两声,道,“还有一事,王爷今早,同我提了亲……”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怔愣,秦氏不解道,“什么……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