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芳若忍不住捂嘴笑起来,赵氏却噎住了,忙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这丫头……”
安若假意看不见赵氏母女及老太太的嗔怒,继续微笑道,“大伯母当然不会是这个意思,但就怕别人误会。再者,听说大哥哥已经定了亲,再过几个月就要办喜事了,到时候你们大约要更忙,阿皓留下,只会给你们添乱。”
长女说得句句在理,秦氏也赶忙点头,“就是这意思,所以还是得叫他跟我们回去,明德眼看要成亲,大嫂都快当祖母的人了,如何弄得了这么小的娃儿?”
这话可又叫赵氏一噎,说她快当祖母,是笑话她老,不能生了吗?
这女人……
眼看着这接二连三的被气,赵氏的脸明显已经挂不住了,阮老太太也觉得面上无光,遂亲自开口道,“算了,这等大事,根本就不该同你们这些女流商量,等你男人回来,叫他到我跟前来一趟,我自己同他说。”
秦氏应了声是,却一点也不担心。
夫君对这个大宅的态度她早就明白,若是他亲自来面对老太太,没准拒绝得更加直接。
就像她今日敢如此回怼赵氏,也正是夫君提前交代过的。
阮青岚在外头跑了一天,傍晚时分才回来。
而待他吃过晚饭更好衣裳再来到老太太跟前,天更是已经黑透。
老太太本就憋着火,如此一来就更气了,待一见面,先不留情面的数落了秦氏一顿,“这织女出身的就是上不了台面,今日我在场,你大嫂也是一片好心,你瞧她怎么说话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徐娘半老还能生孩子?不知羞耻!”
阮青岚面上温温和和的笑,“母亲教训的是,回头我会说她。”
“还有安若!”老太太又道,“小丫头家家,不知敬重长辈!你们是怎么教的?这样没有礼数,将来怎么嫁人?”
阮青岚不急不恼,依旧点头温笑,“母亲说的是,我这几日忙,没什么空闲教训她们,这样吧,既然她们叫您如此生气,我这几日在外头寻个住处,带她们出去住便是,不叫她们留下碍您的眼,白惹您动怒。”
话音落下,老太太登时就愣了,“你,你说什么?”
阮青岚依然在笑,“我说我明儿出去找个宅子客栈,把她们母女几个安置出去,索性就不来烦扰您老人家了。”
“你,你……”
阮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相比那娘几个,这个才是混的,居然还撂挑子,要搬出去?
彼时阮青江也在房中,一见如此情景,立时安抚阮青岚道,“都是自家人,这眼看母亲寿宴在即,你们若搬出去成何体统?今日赵氏也是多嘴多舌,回头我自会说她。”
语罢又道,“对了,你那院子实在是小,等会儿我就叫管家去收拾地方,园子里去年新修了好几处地方,不若叫安若芳若姐妹俩明儿搬过去与兰儿一起住,姐妹几个做做伴也好。”
阮青岚却不上当,只硬是推脱了,并且打了教训妻女的借口,叫她们没再去老太太跟前。
如此又是一日过去,便到了阮老太太的寿宴。
宴席讲究男女分开,安若仅在后院露了下脸,便找借口回了房。
许是接连几次都不给他们机会,大房那边终于沉不住气了。
又过了两日后,阮兰竟然亲自上门了。
“安若,芳若,”
阮兰假装亲切的踏进姐妹俩的房中,对二人道,“你们到临安也有些日子了,这几日天热,大哥租了条画舫,叫咱们一同去乘船呢。”
乘船?
这话一出,芳若立时摇头,“我们来时坐了一个多月的船,实在是受够了,我们还是待在家里吧。”
虽则芳若拒得直接,但阮兰却没当回事,只笑道,“这是画舫,可不是你们的货船。再说,那河道能同西湖相较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谁在西湖上晕船的呢?”
芳若不上当,还是直摇头,“不去不去,管他什么画舫,我再看见船都要吐了。”
阮兰决定先不管她,只专门对安若道,“那你去吧,大哥都把船租下来了,还叫了几个表姐妹,这几日天热,去湖上赏景乘凉最是舒服,旁人我都约好了,你们要是都不去,怕是不太好。”
在阮兰的印象中,安若性子比芳若软,她多说几句恩威并施,她应该会听。
哪知安若却也拒道,“我同芳若一样晕船,这一个月也是累了,明日怕是去不了,姐姐同大哥他们去玩吧。”
“妹妹怎么这么见外啊?”阮兰笑道,“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跟大哥相邀,也这么不给面子?”
安若不为所动,也笑道,“不是见外,我若不舒服,去了也玩不了,还辜负你们的好意,所以还是不去了。”
见她坚决,阮兰终于失了耐心,收起笑来问她道,“真不去?”
“嗯。”安若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怵她。
“那算了。”
阮兰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