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爬出来了。
小……小包,你先回去,别管我,我得再去看看他去。
包仁杰说你喝糊涂了是不是?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没,没关系,我和那帮护士都混熟了,她们会放我进去的。就是那个大夫有点不好对付……王其实一边嘟囔一边梦游似的过了马路,把包仁杰吓得提心吊胆。
看着王其实进了医院大门这才放了心,坐上出租车去了超级市场,生鲜部正好在半价倾销没卖完的老母鸡,包仁杰一口气买了仨。
拎着鸡敲开了王志文的门,队长,你……你会不会熬鸡汤?
51
深夜的医院让人心悸,昏暗的路灯下,影影绰绰的夹竹桃随风摇晃,春寒料峭的夜里,风声尖利刺耳,不知道从哪间病房传来低低的哭泣,揪得人心口发疼。一个白色的影子飘过来,是正上夜班的护士小姐,高跟鞋咯吱咯吱。王其实没在意,丧荡游魂般晃过去,倒把人家吓得一声尖叫。
王其实站住了,茫然地瞪着人家,你叫唤什么?
护士小姐拍着胸口,是你啊,吓死我了。大半夜地你没事干瞎溜达什么?
我?瞎溜达?
是啊,围着花台绕了十多圈了,我还以为撞鬼了呢。
啊?我……我……对了我喝多了,我要,我要干什么来着?哦对了我不跟你聊了我还得回去熬鸡汤呢。
回来!大半夜的你熬什么鸡汤啊,想上去看看他就直说呗,陈医生已经走了,今天我值班。
哦哦。王其实酒劲还没散,懵懵懂懂地就要上楼,我,我就、就看一眼……
慢着!护士小姐伸出纤纤玉手,先陪我去趟主楼药房取药,道太黑我有点怕。
放心!我保护你,我是警察。王其实把胸脯拍得山响。
护士小姐一撇嘴,要不是看见过你穿警服,我们真以为你是病人家属请来的护工呢,可惜了这副身板!
王其实发现,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绝对是个真理。
你们少跟那个陈大夫接触,当心以后嫁不出去。王其实酸溜溜地。
护士小姐咯咯地笑,说起来也奇怪,陈医生那个人虽说脾气大一点,可他很少对病人和家属发脾气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你不顺眼专找你麻烦?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王其实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说着话已经回了外科大楼住院部,护士探头看了看,冲王其实打了个手势,进去吧,小心点别给我捅漏子。
王其实慢慢踱进去,在燕飞的床头坐下来,手扶着燕飞的脸,头一歪,趴在燕子的胸口睡着了。
燕子的胸口传来心脏的跳动,砰!砰!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地富有活力。从燕子手术后王其实便落下个毛病,一定要这么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脏跃动的声音,才睡得着。否则就失眠,眼睛赤红眼圈乌黑,明明疲倦到了极点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这一觉睡得很香,大概是因为久久悬在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连梦境也变得美妙起来。好象是在燕子的那间小屋里,锅里煮着炸酱面,燕飞用一把解剖刀切着黄瓜丝,水开了,王其实笨手笨脚地去挑面条,被燕子揪着耳朵拎开,少给我添乱!
哎哟!你轻点!王其实疼得叫起来,睁开眼睛一看,燕子正扯着他的头发,死死地盯着他。
王其实吓得心跳都停了。
燕……子?你……
燕飞不说话,眉头紧皱。
王其实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燕子?燕子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我啊!你仔细看看?王其实,和你一起长大的那个。燕子你看看我?
燕飞撒了手,废话,烧成灰我也认得你。
王其实松口气,认出来了就好。
我睡了多久了?
从手术后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你看,桃花都开了。
是吗?扶我起来,我看看。
别,明天再看,明天好不好?现在黑咕隆咚的看也看不清楚,再说你现在身子太虚弱,还是躺着好。
哪至于那么娇气啊?燕飞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却还是听话躺了回去。
燕子,我……
王其实鼓起勇气,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是杀是剐听天由命,也省得老这么提心吊胆的。
别说了,我现在懒得听,等我出了院再说吧。燕飞堵住了王其实的话。
好吧。王其实垂头丧气地等着缓期执行。
你打算在椅子上蹲一宿?燕子探头看了看王其实屁股下面的硬板凳。
啊,习惯了,没关系,满舒服的。真的,这几个月我差不多每天都这么睡在你旁边,就怕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不知道……
王其实赶紧闭嘴,燕子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干的那件缺德事……
燕飞的耳朵红了。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