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空气中是浓重的血腥味儿。
刘源走到大座椅上靠下,旁边的人立即给他点了根雪茄。烟味混杂着血腥味儿,让原本早饭就没好好吃的纪泽只觉得胃里翻滚。
“把那个手上有伤的,给我用水泼醒,再好好问清楚,问到他知道为止!”刘源恶狠狠地下了个命令。
纪泽清亮的声音响起,“刘伯,阿进已经伤成这样,再问下去,只怕没命走出去了。有什么,可以先问我吧,昨晚我们两个都在的,我还是枭哥的贴身保镖——”被俩人反扣着双手,动弹不得,却依旧倔强地开口要求道。
然而刘源根本没打算听这眼前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示意手下继续折磨倒在地上的阿进。
纪泽见状不由地心中一怒,如墨一般乌亮的眸子迸发出一股凌厉。霹雳般地抬起一脚,将那人手上提着的水桶踢飞,顿时水花四溅,铁桶翻到在地,发出哐当巨大一声响。
被人反扣着的手用力向两边一拧,一握,从束缚中挣脱开来,提肘向左边那人腋下撞去。只撞得人手臂一麻,一时抬不起来。而收回的腿更是顺势朝另一个人踢去,脚劲如风,直击得人退了好几步。
几个动作连贯如流水,凌厉似闪电,快而有力,以一敌三。所有人都愣了下。而纪泽则沉默地扫了他们一眼,将阿进从shi淋淋的地上扶起来,将他靠到一边干燥的墙上去。
刘源也不禁为这人的身手愣住,却也立刻回过神来,焦急地命令道,“你们都还不快上,把那小子给我制住!”
纵使功夫再好,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纪泽本身就没打算反抗。
说罢,将雪茄往地上一扔,Cao起棒球棍朝纪泽头上就是重重一击。
纪泽顿时觉得晕眩了下,正有ye体将头发打shi,开始沿着头皮往下流,脚下一踉跄,只是依旧尽量站稳了身子,眼神毫不示弱地盯着凶神恶煞的刘源,轻描淡写地说道,“先把他放了,阿进受过伤。”
偌大的客厅已是人走茶凉,十点多的明亮阳光正悠悠然地在大理石装修的地板上流淌。采光极好的大厅一侧,坐在沙发上的陆枭却突然觉得心口一窒,仿佛被人用了千钧之力狠狠地重锤了一下。
没来由地心慌,一转头,就是打理地极好的小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像是被人用梳子梳理过一般,还有隐隐约约的清脆鸟啼。一切,都是春天特有的美好与祥和。
陆枭脸色古怪地捂了捂心口,方才的窒息感觉又突然消逝了。
陆升示意红姨给陆枭重新泡过一杯茶,缓缓地说道,“这是今年刚送过来的新茶,你尝尝味道如何。”陆枭颇为懊恼地皱了皱眉头,“老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喝绿茶。红姨有咖啡么,叫佣人帮我煮一杯咖啡。”
陆升望着儿子轮廓鲜明的侧脸,虽然已经是养了三十年的亲生儿子了,但是看到他与中国人明显区别开来的混血相貌,还是觉得怪怪,自己一个中国人生的儿子却有外族人的相貌特征。
“你啊,你这个小蛮子。”不禁笑着叹道。
陆枭也想起小时候自己所有的生活习惯,吃的穿的用的,都没法按照陆升的要求来,谁让他自小跟着意大利的母亲生活呢?记得有次父亲气急了,确实是逮着他骂“小蛮子”,也跟着他父亲浅浅笑了起来。
不知道,纪泽现在怎么样了。只是一想到这点,陆枭觉得握在手里的茶杯一下子烫得吓人。
“你下的这盘棋,”陆升抿了一口清茶,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以前教你下围棋前最先说的一句话么——Yin阳两枚子,天地一秤棋,进攻与防守都同样重要,切莫像今天这样差点失了平衡的局势。”
陆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刘源和沈乔生么,不能弃之不用,也不能完全纵容,总之,两个人互相牵制是现在最好的局面。”
陆升颇为满意地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切莫为了小棋子失了大局。”
陆枭的脸色却一下子冷了下来,所有的心思与城府都淋漓尽致地不再用温和的外表去掩饰,冷淡地说道,“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纪泽此时被人放开,活动了下双手,轻轻拭去了眉角眼睛处的鲜血,不让它们遮住自己的视线,“刘伯,我敬你是帮你的老人长辈,但是,平白无故地对我用刑,好像不符合帮里的规矩。就是,就是条子抓人也要讲个证据。”黑瞋瞋的眼睛对上刘源,面不改色地说道。好像方才的一棍根本对他没有影响。
刘源冷笑了下,“在这里,我就是规矩!”
“其他人别管了,把他给我吊起来!老子就不信,今天就治不了你。”刘源将沾染了触目鲜血的棒球棍一把丢到一边,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
刑架上正垂着两条粗大的铁链,纪泽被人推搡着,毫不留情地被扣了上去,脚也被锁在了两边,手脚动弹不得。虽然是以这样任人宰割的姿势被束缚住,但仍旧是在大厅时云淡风轻的摸样。
刘源看在眼里,他跟沈乔生一样都是老江湖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似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