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少次,因为不久之后,纪泽就调到了沈乔生身边去了。有次帮会暗杀,在混乱的火拼中,纪泽冒着随时被流弹击中的危险,护着沈乔生一路逃出来。自此之后,纪泽成了沈乔生身边的红人,倒是更少看到阿进。
昨晚突然碰面,阿进开朗的笑容和略带东北腔的普通话,又让自己想到了三年前的日子。
想到陆枭的那一枪,虽然是打中手心,但只要救护及时,应该问题不大。
纪泽与阿达录完自己的口供便出来了,被安排到一间普通的办公室休息,不久陆枭也进来。穿着笔挺制服的警察对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先在这里休息,等手续办好了,头儿发话了,就可以走了。”
一脸的疲惫摸样,更是带着一丝愤恨,忙活了大半天,居然什么事也没有。反倒是陆枭依旧是Jing神奕奕,只是原本漂亮的绿色眸子,不再是平时那样明亮温和的色彩,而是捉摸不定的光芒。
纪泽见陆枭进来,忙起身问道,“枭哥,怎么样,没事吧?”
陆枭给了纪泽一个安慰的笑容,拍拍他的手臂,轻声说道,“没事,过会儿咱们就可以回家了,贝壳估计现在在家里闹翻天了。”纪泽却是觉得突然有一股苦涩的滋味从心头蔓延至全身。陆枭那么轻易地把他们暂时一起住的地方叫做家,好像自己就是他家里的一份子一样。
可惜,自己这个一份子,就是昨晚出卖他的人。
望着眼前人眼里蕴藏着的温暖和安慰的意味,纪泽却觉得自己也疲惫极了,只默默地点了点头,复又重新坐了下来。
陆枭坐到沙发上闭幕眼神,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安静地睡着了般,阿达则直接讲外套盖在头上,倒在长椅上睡着了,偶尔还能听到鼾声。
倒还真是天生的搭档,阿达与陆枭全部都是处变不惊,遇事毫不胆怯的人。想起今天要是换做谢九安丢了这么一大批货,估计早就拔枪跳脚问候人家八代祖宗了。
纪泽坐在临窗的办公桌边,桌上是乱七八糟的文件啊档案袋啊什么的散落在显示器旁边,玻璃下还压着一张办公桌主人的相片,铮亮笔挺的制服,背景是在某个挂着国徽的礼堂前,照片上的红星红旗迎风招展。
显然是宣誓那天的留影纪念。
纪泽进进出出警局很多次了,小时候是跟着同样是刑警的父亲,而现在则是混在一群黑帮分子里。想起小时候,自己抓住机会就要跟着身为刑警队长的爸爸去警局,因为工作忙,倒是难得带他去几次,每次去,都要被局里的叔叔阿姨抱着逗一逗,“小纪泽长大了想做什么?”而自己每次都要非常大声地回答,“跟爸爸一样当警察。”然后,说完还会用软绵绵的手摆一个敬礼的姿势,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要是,当年的叔叔阿姨看到现在的自己,肯定会大吃一惊。
忽然想起,自己同他们一样也是警察,是缉毒警察,但从未在国旗国徽下宣誓过,也没有光明正大地穿过警服,只在留档案那天秘密地穿着警服拍了张一寸照片。没有做过笔录,也没有写过报告。
望着办公室外一众来来往往开始上班的警察们,他忽然心生羡慕。
陆枭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纪泽坐在人家的办公桌旁,早起的晨光打在他削得薄薄的短发上,像太阳所有的光线都穿过他柔软的发间,眼睑长长的睫毛正服服帖帖地拢出一小片Yin影,刚毅英俊中平添了几分安逸宁静。整个人沐浴在晨光里,边缘被镀上了一层光晕,明亮温和。
好像,纪泽永远都是这副摸样。而自己,只要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安静气息的人在自己身边,所有的一切都能找到站稳的脚跟,像漂泊的浮萍,紧紧抓住水里的草。
只是看着他坐在警察的办公椅上,脊背挺直地坐着,拿着一把笔不知道在涂涂写写着什么。但神情却格外认真严肃。
好像,好像他倒不是跟着自己来录口供的黑帮成员,更像方才对着自己咄咄逼人的小警察。
陆枭悄悄地打量着,无声微笑,他就是喜欢这样美好的纪泽。
没过了多久,门就被敲开,陈实提着一大袋子早餐正靠在门口,“好了少爷,咱们可以回去了。”陆枭扬了扬眉毛,“老宅?”
陈实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咖啡递给他,“可不是,你可得想好怎么应付老爷,正是低气压呢,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说罢,又将其他东西分给了纪泽与阿达。陈实看了看纪泽一眼,“怎么样?没受什么罪吧?”
纪泽接过,感激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陆枭喝了一大口咖啡,皱着眉头道,“这咖啡真不是一般难喝。”陈实笑了笑,“我的大少爷,先将就下,等事情过去了,你回你那小花店,煮上一大锅都行。”
“其他人呢?”陆枭问道。
“也都上路了吧,老爷下了命令,昨晚所有人必须都去,一个都不能少。还在医院里那个都被拖出来了。”陈实将塑料袋揉成一团,丢到了垃圾桶里。
“好了,咱们也该过去了。”陈实朝纪泽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