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吹拂,宁王府中已有蝉鸣声,伴随着榕树透露出夏季的氛围。
宁王府偏隅之地,树上藏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按着受伤的腹部,轻轻一跃,消失在树上。
深蓝色的影子,从宁王府上掠过,底下巡视的守卫,无人查觉。
***
御书房。
“皇上,那大夫确实有本事,已安排他今日进宫,帮娘娘把脉。”
李福全汇报着先前文景帝交待的事情,眼看帝王满意的点头,道: “恩,朕知道了,派人去传,朕今日在长春宫用膳。”
“是。”
不出乎意料之中的答复,李福全勾唇,暗自得瑟,他就知道文景帝会下这项命令,老早就派人去通报了。
这可是假公济私,这顶多算上贴心可人,他这人称“最猜透帝王心思”的太监总管,总算是保住位置。
心情愉悦退出御书房,还来不及转身,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拖拉过去。
“吓——”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你受伤了?”
被暗一拖到角落后院,李福全正想一拳挥过去,鼻尖便窜入淡薄的血丝味。
暗一面色苍白,扶着一旁柱子,半身靠在李福全身上,呼吸急促,全身无力,站不稳。
饶是李福全,也从未看过如此这般的虚弱的暗一,在众人的印象中,暗一总是沉默寡言,默默站在身后保护他们,也曾未听见他喊过一声痛,更不用说是此时此刻的状况。
“暗一,暗一!”
李福全面上罕见闪过慌乱,眼看暗一的呼吸频率不大对劲,便手一撑,将暗一整个人扛在肩上。
顾不上平日端正的形象,一扛起,便施展轻功,朝太医院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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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今日大夫替你把过脉了?”
一到晚膳时间便马不停蹄赶来,从前那位勤政,奏折没批改完绝不出御书房的文景帝早已荡然无存。
一个时辰前送走大夫的苏沁婉,正愁着错失午觉的机会,还来不及歇息,又听见文景帝欲前来长春宫用膳的消息。
既无耐又疲惫,起身妆扮,迎接文景帝。
身上的装束和往日一样轻松随和,但又不让人感到随便,似是任何装扮穿在苏沁婉身上都具有相同效果。
秀发用一只流苏银钗固定,随着屈膝礼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嗓音。
“是,大夫一个时辰前替臣妾把脉了。”
文景帝蹙着眉心,对苏沁婉的有礼产生不悦,都说了多少次,她无需和其余人一样对他行礼,就是说不听。
伸手将她搀扶起身,坐下:“结果如何?”
苏沁婉先是替帝王勺上一碗苦瓜排骨汤,放置眼前,才缓缓道:“医术感觉不错,有条有理,诊断结果一针见血。”
轻描淡写带过,一脸无关紧要,似是中毒并非她。
文景帝一喜,忽略苏沁婉那抹从容,道:“此话当真,那大夫可有说那毒如何解?”
语调轻快,充盈着愉悦,苏沁婉顿时心上一暖,眼前这男人是真心想替她解毒,绝非口说无凭。
想起那大夫的异样,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苏沁婉停下分布菜的举动,望向文景帝:“说到确实都在点上,但过于诡谲,臣妾总觉得有些古怪。”
手上传来温度,是文景帝温暖的大手覆在上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臣妾也不敢确定,只觉得这大夫判断极快,对于结果非常肯定,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
苏沁婉顿了顿又道:“当然也可能是臣妾见识浅薄,只不过认为说这大夫真有那么厉害,那怎么会依然乏人问津,没有任何名气。”
“最奇怪的是,臣妾对他许诺只要能提供解药的药材,无论是什么,臣妾都会设法拿到,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到后来只说了句,回去再思量思量,便没了下文。”
这番描述,让文景帝起了心眼,原本浓浓的喜悦消失的无影无蹤,他唤了李福全进来。
“有派人跟着那名大夫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旁人听不明白,李福全确实懂了,点头道:“有。”
苏沁婉感到愕然,她什么都还没说,文景帝变派人跟着大夫又是何意,莫非他早就预料到这大夫会有问题?
满腹狐疑通通写在脸上,文景帝让李福全找人跟紧,便打发他出去。
“觉得奇怪,为何朕让人跟着他?”
苏沁婉不加思索点头,满足文景帝心中那股虚荣心,这世上每个男人无非喜爱被自己女人崇拜的感觉,就连文景帝也不例外。
“朕并非神仙,不可能算准他一定有问题,但现下是替你诊疗,朕自然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不可能让他伤你一根寒毛。”
语气坚定,不容置喙的态度,苏沁婉兴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眼前这男人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