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离得不算太远,隔了两三个城。车开到地时,大约晚上六七点左右。
秋安纯这两年上了高中就没回老家看过,阿姨住的地方也就是个小县城旁边的村里,原本坑洼的一截泥路变成光滑平整的水泥地面,走过大片农田后,进入村里热闹的居住区,阿姨的房子还算比较大的,小二楼,大铁门,一对红福,一只狗。
车往里开,大傍晚的,本地人捧着饭碗街里街道坐着一边吃一边聊,头顶路边灯蚊子特别多,一堆妇女老头大爷们就听着汽车发动机声响,跟他们那种面包车听起还不一样,车灯照亮,离近了,看着熟人了,坐在敞篷车里,拉风的不行。他们纷纷挥手稀奇得很,叫了声纯妹儿。
秋安纯着急回家看阿姨,没跟他们怎么打招呼,微微点头后就指着前面拐角说往右拐第三家,开到头了,裴寒坐在车里,视线尖锐的扫到门前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BMW,七位数开头,不怎么对劲。小县城能卧虎藏龙成这样他是不信的。
裴寒把车停在墙角,秋安纯急忙往里跑,铁门半掩,里面传来两声狗叫,然后听着阿姨跟人有说有笑的声音传来,她叫了声阿姨,站在门口,包落在地上,阿姨坐在院子里的藤椅惊讶的啊了声。回头就见自家的养闺女在大门口。
“你这个娃娃,怎么跑这儿来了??”
“今天还周四,你们学校放假了?”
秋安纯小口小口喘着气,直接扑阿姨怀里,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你咋回这儿来了?老院长说你生病了活不长,电话也不接,我就过来了。”
阿姨一时之间没忍住,巴掌一拍,拍到秋安纯背上,她疼得呜了声,手反过去扣了扣背。
“他的话你也信,你都被骗过无数次了还不长记性,学点语文就添油加醋成这样,谁要死了?就知道咒人,呸!看我过几个月回去收拾他。”
阿姨骂着老院长,一楼厨房传来脚步声,男人端了盘水果出来,菜菜冲门口叫个不停。裴寒人高马大的站在门口,把秋安纯落在地上的包捡起来,拍灰尘,抬头就跟端着水果一副良家男人的何绅打了个照面,氛围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从发达的主城过来这,也就一条路。两辆车就算碰不到,他应该也是先到的那一个。不巧的是私人飞机还真挺快的,这里还有他的一处住所。
裴老二插着腰,一时半会没怎么组织好语言,刚想骂句Cao你妈的,回头一看人家家长还在这,初次见面多不好,硬生生忍着了。
何绅淡淡扫了眼,装不认识人。“阿姨,吃点水果吧。”
秋安纯惊讶的抬起头来,下巴没合上,就看着阿姨微笑的接过餐盘,谢谢小何,还让秋安纯也吃两块。两个人之间好像熟悉的很,一点也不生疏。阿姨看着裴寒,指着问。
“这位是…”
“噢,我是她_”
“我们一个学校的同学。”
裴寒咬着腮帮子,何绅抢先一步给他把身份安排好了,他恶声恶气的回了句。“对,同学。来,出来,聊两句。”
他招呼,何绅轻哼了声,把围裙摘下了,跟他出去说。
十分钟后,秋安纯坐在客厅沙发上。而门外两辆车一左一右停在大门口,男人站在墙角,头顶的路边灯聚集了一堆蚊子,画面氛围奇异的和谐。
只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这会两看生厌,都冷着一张脸。
何绅从小Jing明到大,至少跟裴二少万三少比,眼光长远的多。她丢的那段日子,几个男人轮流去了一趟她从小长到大的福利院。差距就在这体现出来了。
裴寒真没想到这方面来,说句实话,除了秋安纯以外,别人的生死存活管他屁事?再说句不好听的,他是巴不得她孤苦伶仃好依赖他,谁会有那个闲心不找她下落转头照顾人家养母?
裴老二以前还不怎么觉得他聪明,不就是考试比他多那么几百分么,这会发现何绅心思缜密到这样的地步,更窝火了。他可不是什么爱做慈善根正红苗的社会青年,照顾人家老人,不就是为了讨好她么。
“看不出来啊,兄弟。”
裴寒把人肩膀一勾,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谢了啊,回头请你吃饭。”
说完推他肩膀,推到他车门前,让他开车回家。何绅蹙眉,伸手抓着肩膀处的手,使了些力道挥开,衣服被抓出了几丝褶皱,他慢条斯理的抚平,就听着裴寒脾气暴躁的踹了一脚他的车胎。软的不行就硬的呗,把人堵墙角,声线低沉一字一句问着。
“干嘛呢这是,有结果么?”
是能跟人家结婚?还是让人家当他的外面养的小老婆啊?裴寒就明说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何家他那个鬼畜父亲商业联姻是必须的,何绅没得选,给不了人家未来做这么多不就白费力气。裴老二说着说着,硬完了又给人家讲道理,说自个以前滚蛋,这会想明白了,要给她幸福,要给她名分,连戒指都准备好了。都是兄弟,让着他点,结婚了她就是他嫂子,他这是找到真爱了,大家别把关系搞那么僵,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