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微微颤抖。
姜太后拍了拍对方的手,道:“不必瞒我,有些话哀家若不早点说,以后怕就没机会。哀家最后下一道懿旨,皇帝听不听哀家的?”
“母后不会有事!”
“哀家只问你,哀家的懿旨,皇帝你遵不遵从?”
姬昊空面露哀色,转身不让对方看出来。颌首道:“母后请说。”
姜太后嘴边的笑容收起来,面容肃穆道:“哀家死后,宫中不得纳男妃。”
姬昊空像是被踩了尾巴,面容惊恐道:“母后!”
“知子莫若母。哀家只想知道,哀家的话你还听不听?”
“母后何必如此?朕从没想过,朕……答应你!”
姜太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又道:“哀家死后,皇帝也不得娶男后入宫!”
“……”姬昊空眉头紧锁,缄默无言,心中似有很多不平。
姜太后说出这番话,费了很大的心血,一阵猛烈咳嗽。姬昊空连忙为她推背顺气,好一会儿之后,姜太后缓了过去,脸色红润了些许道:“哀家会将这两条写进懿旨里。”
姬昊空眉头皱得更紧,半晌开口道:“既然是母后的心愿,朕都会遵守。”
他虽然眼角微红,答应的太快,还是让姜太后起疑。
她不放心道:“哀家想听皇帝亲口说一遍。”
姬昊空握拳,紧抿嘴唇沉声道:“朕绝不纳男妃,也不娶男后!”
姜太后总算释然一笑道:“你若违誓,就让哀家在地狱永受煎熬。”
姬昊空握紧拳头,姜太后明知道他孝顺,以自己发毒誓,比他管用。看来他对黎昕的心思,是让姜太后最放心不下的事。
姬昊空缓缓松开拳头道:“母后请放心。朕以前绝没有此意,以后也不会有!”
姜太后叹息道:“不要怪母后。前朝是怎么覆灭的?皇帝要以史为鉴,没有一个男人甘愿留在后宫。”
“母后你说得对。”姬昊空点了点头。
没有哪个男人甘愿留在后宫。朕怎么舍得将黎昕禁锢在这座小小的地方?
朕愿意封他为相,封他为侯,甚至封他为异姓王,唯独不会封他为男妃、男后!朕愿意让他执掌百万大军,怎么舍得让他掌管后宫三千,这般委屈着自己?
可是姜太后身为太后,身为过去无限风光的皇后,一辈子都耗费在和后宫女人的争斗中。
这一切母后怎么会明白?他的黎昕从来不是依靠一个男人而活。他要是不抓牢了,对方就会跟外面的小妖Jing跑了!
为了不刺激姜太后,这些话姬昊空没有当她的面言明。人和人之间的追求是不一样的。
为筹备寿宴,宫中亭台、御苑绣幕相连,陈设中多了蟠桃和长生花、万年青,象征长寿之意。昭德长公主早早便来了,随后贤王带着侧妃前来参加寿宴,坐于殿上。
姜淑妃暂代皇后之职,同他们一起作于坐于殿上,其他宫中嫔妃坐在殿外两廊,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美酒佳肴。
黎昕站在姬昊空身后,保护对方安全。太后不希望大摆筵席,所以这次没有请百官来贺,来的都是重臣以及姜家在朝中当官的。
黎昕有些日子没见到姬子骞,对方对他友善微笑,他也朝贤王微微点头回礼。在皇上身边伺候,又当着太后和其他人的面,不好显得和亲王私交过甚。
姬倾国神情复杂地看着与她相邻而坐的温宜春,又抬眼去看黎昕。不过更多目光落在姜太后身上,眼中闪动不明的情绪。
姜太后在那本小说里,身体没能支持到过年,所以如今活到三月初,已经延长了原有的轨迹。黎昕觉得姬倾国一定深有体会。这些日子她进宫来得特别勤,那种感觉就仿佛,来一天少一天,每一天都是赚来的。
他见过对方躲在宫中角落偷偷抹眼泪,不过每回靠近,对方就一脸高傲地仰头离开,一点都不将自己的脆弱展示在人前。
筵席开始,姬昊空杯中倒满千岁酒,给姜太后贺寿,先干为敬。彩台上教坊司准备的歌舞不绝。每一盏御酒举起,都会有新表演,百戏杂耍,且歌且唱,好不热闹。
连太后最喜欢的伶人,也上去表演神仙拜寿的故事,那俊俏的优伶一上台,姜太后的眼睛明亮,更加集中注意看戏了。
“赏,重赏!”姜太后极喜欢这名伶人,比当初的董伶人还要喜欢,预感到自己时日不多,每次都赏赐丰厚。教坊司投其所好,让他演了两出戏才退场。
他一离开,姜太后靠在软垫上,有些Jing力不济了。
姬昊空举杯,他让教坊司Jing心准备的舞曲上演了。异域曲风响起,十六名头上垂发编了数根辫子,戴着象牙佛冠,身披璎珞的舞姬出场,她们手持嘎巴拉等法器,一人持铃奏乐,随着铃声一步步踩着满地绢花,登上了彩台。
此刻的彩台,已被布置成四周回旋阶梯的飞桥。
姜太后听到不同寻常的梵音乐声,已经直起身子,直视前方飞桥。看到十六名穿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