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虽然窈窕,黑亮的辫子浓密光泽,但是不让皇上看到她那张脸,如何能引起皇兄的兴趣?
姬倾国暗中着急,姜太后目光虽在台上,也没错过台下的暗戏,缓缓道:“起身再给哀家锤锤肩。”
“是,遵命。”温宜春轻声应和,不紧不慢站起来。
她一动,成帝的目光就与她对个正好,面露震惊之色。
“……”
姬倾国借着喝茶的动作,用杯身掩住嘴角的笑容。她从容放下茶盏,视线又落在了戏台上,只是眼角余光一直在留意皇上的反应。
成帝进殿时,根本没注意到为姜太后捶腿的侍女,刚才听她声如夜莺,嗓音清澈舒服,才淡淡投来一眼。看到她的容貌却如同被五雷轰顶,脸色巨变。
因为这张脸太像黎昕,容貌已有七分相似,气质同样沉静,使她看上去更加相似。特别是一双狭长的凤眼媚光闪动,勾魂夺目,是她身上最出彩,也与黎昕最相似的地方。
成帝锐利的视线刺在对方身上,温宜春被他看的将头垂得更低,退到姜太后身后,力道适中为她捏锤双肩,脸上微微浮现少女羞怯的红晕。
姜太后被台上伶人Jing彩的演出迷住,看到Jing彩之处拍案打赏道:“好!赏——”
温宜春手法一顿,又不着痕迹续了上去。若不是成帝盯着她,都看不出她其实很紧张。
姬倾国见皇上目光落在温宜春身上半天都没换地方,眉头紧锁,一双俊目眼神隐晦不明,不说话也不出声,就装作不经意看了过来,微笑开口解围道:“皇兄,这是我府中的侍女温宜春。”
“原来是昭德府上的,难怪打扮跟其他宫女不同。”
成帝说完这句,就不再言语,好似也被台上的表演吸引,再也不去看她。
“……”姬倾国一时拿不准皇兄这是何意?重生前他疯了似的在京城里寻找此女,现在却不见一点狂热,哪怕是心动一下的眼神都没有,反而隐隐有戒备之色。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姬倾国咬唇。
直到台上演出完结,她一颗心忐忑不安,对方也没有表示。
伶人谢幕,成帝拍掌起身,语气如常道:“该赏,这优伶的表演出彩,不同凡响!”
一句都没提到温宜春。
姜太后笑眯眯道:“哪有这么夸自己的?他还是你给哀家找来的。”
语气中全是对这伶人的满意,见他被皇上夸奖,自己也跟着高兴。
这宫中似乎只有姬倾国一人,在关心另一件事的后续,等待着最终裁定。
成帝挑好听的说道:“朕觉得这伶人到母后这儿后,越发出色了,都是母后调教的好。”
姜太后就这么点爱好,顺着她的兴趣说下去,就会让她眉开眼笑。
儿女都在身边,姜太后乐呵道:“你和昭德都是孝顺的。她府上侍女的手艺极好,捏得哀家浑身舒坦,长得又这般美丽,留在昭德府上有些可惜了,皇帝你觉得呢?”
成帝含笑不接话:“母后若觉得好,可以留在自己宫中,每日伺候您。有人为昭德尽孝,她定是高兴的,皇妹你说对吗?”
姬倾国哪能反驳,柔声道:“皇兄说的极是。”
姜太后本想暗示,将人留在宫中为妃嫔,见皇上绝口不提,知道对方无意,便点点头作罢。好在姬倾国这次没有鲁莽,不然就跟之前送的虞美人一样,就要闹了个大笑话。
姜太后觉得可惜,姬倾国定是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个美人,迎合皇帝的口味,想不到皇帝居然完全不为所动?这不合常理。
她一时搞不清楚皇帝这是真的在拒绝,还是抹不开面子收下个相貌与自己臣子相似的人,慢吞吞道:“母后知道你们都在为我好,不过哀家一把年纪了,哪里能让她常伴我左右,岂不是耽误了人家?昭德这几日在哀家宫中小住,皇帝你若无事,也多来看看哀家,若有什么想法,也说来让哀家高兴高兴。”
成帝点点头道:“朕下午还有公事,这不是得空就来看母后吗?”
下午有公事还抽出时间看望,孝心可嘉,实则在说他不能多待,话里流露出去意。
姜太后心中敞亮道:“皇帝有事就先去做吧,别为哀家耽搁正事。哀家继续听戏。”
姬倾国焦急道:“皇兄这就要走?”
成帝颌首,流露笑意道:“昭德你多陪陪母后。朕先行一步,得空再来过来。”
“恭送皇兄。”姬倾国行礼,转头看了一眼依旧在为姜太后捏肩,动作不温不火的温宜春,搅紧了手中的帕子。她不明白皇兄既然已经面对面看到了这张脸,为何会不为所动?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成帝并不是不为所动。出了朝阳宫,他就暴跳道:“怎么回事?哪冒出这么一个女人,相貌和黎昕相似!他们是什么关系?”
白鹏海道:“臣这就去查!”
“慢着,不用去了。”成帝拦阻对方道,“你一去查,显得朕很在乎她,劳师动众的。朕不能自乱阵脚,只要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