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大为迥异。因我朝自建立起就鼓励两族通商,光是榷场就修建了三处,在西北路定居的胡商逐年增多,到了今日,西北有三成人口都是两族混血。西北路以肃州为屏障,肃州以西胡人几乎占了八成,肃州以东的习俗才与康西相近。而我赴任的琼花县,恰在肃州以西。”
沐淳眉头一皱,怪说付氏最后逃到那里去就安心藏稳了。这个县令怕是不好当,所以禾郎才说慧慈对他不手软。
这慧慈,跟去年派杀手追杀他一样,真是往死里去锤炼他。
“淳娘,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不带你走。又不是啥好事,腹地派往西北的官员,无一个敢带家眷同往,当然他们的娘子也没谁愿意去的。乖,别做傻事,在京里等我大展神威后凯旋归来。”
“大展什么神威!能安安稳稳熬过一年就谢天谢地了。”
尹子禾笑着把娘子抱进怀里,轻抚她的头发,乍一梳了妇人髻,他还没看习惯。是啊,还没看顺眼,就又看不着了。
真要马上分开?沐淳觉得怪没意思的,好不容易嫁一次人,怎么跟没嫁一样。以前在碧水,禾郎要进学,初时早晚见面,谈的又不是恋爱。尔后两年十来天才见一次,有点小情愫也处在萌牙里;不久他又上了京,她来京后大部份时间他都住太学。他们说是两小无猜,但真正恋爱相处的日子算起来压根没有。
既是成了亲,不就应该像前世姥爷和姥姥那样去哪都在一起吗?有几年过得很苦,也没见姥姥离开姥爷。这一世沐二郎和顾杏娘几乎天天在一处,生意做大以后沐二郎时常外出,得知顾杏娘心里难受,就刻意减少了离家的次数。
夫妻原本就是要患难与共的。
沐淳突然转过脸来看着他:“我不怕,我相信只要有你在,便不会让我有危险。”
尹子禾一怔,半启唇,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沐淳暗乐,她这可比直白情话rou麻多了。
“禾郎,你就同意我去吧。如果连这点胆子都没有,让我以后怎么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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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去西北?初十就走!”顾杏娘不可置信。话闭拍腿,气道:“早知赶着成什么亲!”
她倒没说不让女儿跟女婿赴任的话,夫唱妇随的道理是刻进了她骨子里。只是感叹女儿运气不好,明明说好要在京里做贵夫人的嘛,谁知要去穷乡僻野当个末品小芝麻官太太。
沐二郎余的闲话没说,只问沐淳还有什么需要他来安排。
“有劳岳父大人。”
尹子禾昨日被娘子感动,今日又被岳家感动,外人都道沐家攀上了皇亲国戚祖坟冒青烟,他却认为能娶上沐家女儿,得来这样的岳家才是前世积了德。
慧慈得知侄媳要跟着侄儿去琼花县,拧眉对小筐儿说:“呵,就知道那不是个简单的,瞧看得多紧。也不知灌了多少迷魂汤,把那傻小子迷得连神智都缺了一根。旁的事情全能看清,偏看不清男女之事,愚蠢。”
小筐儿除了傻笑,不知道怎么接话,觉得师太有些不近人情。
初十这日下起了小雨,燕京城沐浴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沈宅离西城门近,尹子禾跟沐淳就先从公主府出发过去接大曾氏。沈老娘沈老爹和哭兮兮的沈彩送大曾氏踏上车厢后,已是辰时末了。
十二个龙禁尉一个不缺全数让尹子禾带在身边,为不引人侧目,这十二人都换上了家仆的衣裳。沐淳知道有两个时常近身的叫丁十三和丁十九,丁十三话里话外像是跟慧慈极熟稔,想是慧慈刻意放进来的人。而她只带了碧云和碧雪,青书和圆子正在合欢街铺子里伤心呢。
三辆车都是双马并驱,地位得是士家勋贵以上才敢使的规格,出城可以不需排队有优先权。这个,好像也是亘古不变的,沐淳在心里吐槽。
她这辆车很大,仅上了四个人,大曾氏在后面那辆车里。尹子禾坐在小案几前看书,沐淳瞧了眼,全是西北近几年的公文,也不知他用什么关系拿出来的,此刻他正翻阅人口那一册。觉得无聊,把大婚那日人家送的古琴抱出来拨弄,一边弹一边假装看琴谱。
“少nainai,奴婢这针线成吗?”问话的是碧云。
“不错,好料子。”沐淳放下琴展开料子,疑惑道:“这是男装啊,给谁做的?”
“少爷啊。”碧云眼睛亮晶晶:“咱们府里虽设有针线房,但按规矩少爷的衣物该是咱们房里人自己动手。”
这话听得沐淳总感觉有些刺耳,碧云故意解释这么一句,既像是在提醒她:这是大户人家的“传统”,又像是随口说的。不过她向来心大,更偏向于自己因“自卑”变得多疑了,没有深想。
碧云接着道:“薛妈妈说少nainai针线最好,但是婢子见您平日很忙,就自作主张先试着做一件,您跟少爷要是觉得能过眼,以后就交由婢子来吧。料子是薛妈妈从宫里赏赐里拿的,记过数了,婢子瞧这海棠红衬少爷也衬少nainai,先给少爷做一件,再给少nainai做件短襦,料子刚好够使。”
尹子禾忙里偷闲抬头看了眼,“我不喜欢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