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沐氏的爹患下急病快将死了,突然又得知人家喜事照旧,弄得一脸的莫名其妙。
慧慈师太和夏贵妃是最惊愕的两位,前者是惊愕引以为傲的立身根本成了空谈,那沐家父亲,明显是死兆啊,她足足呆怔了半刻钟,心生后悔之意,沐氏,在她眼里俨然是担不起曾家主母的女子,原本以为……
而后者夏贵妃就……总之,贵妃娘娘的后槽牙遭了殃。
初六,宜婚娶、补垣、安床,大吉。
曾家的花轿申时末从东城沐宅出来,一路敲锣打鼓向京华街而去。夕阳似血,彩霞满天。
曾牧晟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着新郎大袍,胸前红花印得他脸比花还艳。然而再艳,再艳不过他的笑容。
沐淳的嫁衣死沉,或许是头饰沉,又或许是脸上被长辈们上的妆太重了,她浑身难受。只想着快些完事,去到曾家新宅好松泛松泛。
慧慈师太替曾家请的宾客七成都是相熟的人家,没有大Cao大办,来得最多的是尹子禾太学同窗,余的有七八户官吏并几个功爵之家。有的是真心前来祝贺,比如尹子禾的恩师,名儒黄之泛,刑部侍郎张申,吏部侍郎窦家。
有的是打过几回交道算得面熟的,比如魏清芳的父亲承宣使魏泽源,礼部蔺御使,也就是蔺充仪的父亲。寿康候安乐伯等,皆是因家眷跟慧慈师太私交甚笃,因她的情面而来随礼。
前厅后厅各摆了不到十几桌,如此一来是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同时也符合曾家在京中的地位——交际面狭窄。离严格意义上的燕京贵族阶层,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曾家这个少年举子,在世豪显贵们的眼中,还停留在“有些文采”“撞了大运”“剑走偏锋”甚至“汲汲钻营”之上。
沐淳拜完堂就被张太太领着进了喜房,一路上她并没有感觉多喧闹,猜测宾客不多。更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因为频繁出入御书房,都被人评价成汲汲钻营了。
杨太后在病中也没忘记这事,赏了一架多子多福屏风,一对玉佛手,十二匹进贡的料子,锦锻纱绸都有。圣上送来了十二个龙禁尉,十二匹大宛马,以及十二幅有钱也买不到的字画。
二位贵人的礼来得有些晚,太监宣旨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正准备开席。太监一件一件报着赏赐,贺喜的宾客眼皮直跳。
按理,恩封的异姓公主子嗣本并没有资格使用龙禁尉,更别提那十二匹价值连城的御马,众人对圣上的意思似懂非懂,看曾牧晟的眼光渐渐透出露浓浓的热意。原本只是来走走过场的官吏心思就有些Jing彩了,知道圣上敬重慧慈师太,只是不知竟敬重到这份上。或许待新帝开始正式施政以后,这不起眼的曾家,真就不能小看了。
沐二郎和顾杏娘素不知这日根本没人在意他家女儿的嫁妆,目光全落在尹子禾身上。人家认为沐氏嘛,本就是个能生钱的媳妇,曾家娶了她不愁以后没银子花。论相貌,她已然冠绝燕京,男人娶娘子,图了财和貌,再图家势那也太难了
有些孤傲之人,比如窦侍郎之类,认为能娶个可心的正室娘子属实艰难,听说曾举人对沐氏是情有独钟非卿不娶。高中之后依诺大婚,算得是一段佳话。
或许正是因为外面有诸多这样那样的言论和评谈,所以尹子禾不想沐淳去关注更不想她听到,只要她好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即可,免得多想。
“喝酒了?”沐淳闻到一股好浓郁的酒气。话音一落,酒风袭来,吓得大呼:“你干什么啊!”
“娘子……”尹子禾借酒装傻,不管不顾扑过来把沐淳抱起抛向空中,接住,再抛,接住,继续抛,男女力量的悬殊在这一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盖头就这样被他疯落到了地上,露出沐淳偷偷卸了新娘妆的脸。尹子禾完全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素不如她自己早就揭过无数次红盖头了。
青书和圆子羞得赶紧开溜,她俩刚给沐淳喂了不少吃的,想是她也应该不会饿了吧。
“盖头掉了!”沐淳惊叫道。
“掉了就掉了,难不成还要盖回去?”尹子禾当真是酒气刺鼻,都快给沐淳熏得没法子呼气儿了。
“掉了就是礼成了,你给我赶紧走。”
尹子禾把她搁床边坐好,摆出严肃的面孔:“当我是什么人,难不成我今晚还敢宿在这里?”随即又道:“其实宿也可以,我醉成这样又不能做什么。”气氛好像有些暧昧了。
“废话少说,呜……”
我的妈呀,满嘴的酒气就这样吻了上来,沐淳被逼喝酒,这才是真真儿的呼吸不了了。这个吻绵长无比,有急有缓,舌头碰触时,沐淳能充份感觉到新郎倌酥麻迷情了,哪里像是喝醉之人能做出来的事,清醒得很呢。
沐淳两只手紧紧撑在他胸口上,避免他丧失心性。首先,说好的及笄才同房,其次,这日不是“安全期”,她已经来了天葵,万一有了呢。她爹初三平安无事,早就表明两世不同,她害怕难产……
“淳娘。”
尹子禾的声音也像是喝了酒,透出股莫可名状的浓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