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样,两手两腿加个脑袋和tun部。怎么迈步怎么笑,她比这些贵女做得还要雅致,且自成一体。
夏家大小姐只略略吃了两筷子,全无胃口。起身唤来小尼姑,想把婢女带到身边来,要去走走“消食”。
一错眼,又看到那抹亮丽的红白色,情不自禁地感到心下烦躁,分外刺眼。没见到这人之前,她脑子里早就描绘过对方的相貌秉性,待见到后完全打破了她自己构筑的形象,本能地厌恶排斥。
此时她才方知,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贤良二字,一想到温润如玉的曾牧晟将来也像父亲那样有妾室来分享,心中便遏制不住地憎恶,更何况这妾室还如此美艳!
如果沐淳有读心术,恐怕要吐槽一句:又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姑娘。尹子禾可不是你认为的“老实人”,夏娘子,他根本不好调教的好么。
素园北面就是光明庵的后山,桃花开得满山遍野都是,京中贵女们难得出府,听经吃斋只是其一,赏花交友才是乐事。因着长辈们自有去处,夏婉茹身边眨间就聚起五六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失了母亲祖母的管束,七嘴八舌活泼多了。
“夏姐姐,妹妹真是为你不值,丞相大人为什么偏就看上了那寒门呢。”
“是啊,寒门倒还好,偏不该有个小青梅。”
“二位苏妹妹别乱说,曾家不是寒门。曾小郎的太姥姥乃昊义公主之女,半月前圣上就已经在御书房当着九位大臣的面为曾小郎正名了,亲封他承公主血脉。若不是曾小郎要从仕,圣上会封他为东亭侯。”
前面两位姑娘姓苏,父辈都在礼部做事,官职不大,与夏家是裙带关系颇为亲近;后面讲话的是禁军统领刘汀之女,天子近臣。她一出口,等于是作实了。
“曾小郎见过天子了?”
“那倒没有,师太那日进了宫。”
“不错。”从回廊处走过来一位身量倾长的姑娘。
蔺天欣刚与母亲分别,看见闺友们都聚在这里,便过来凑个热闹。她是蔺御使的女儿,蔺御使,就是从李贤妃处倒向杨皇后的那位舌官。
“公主大义天亦怜见,圣上龙体大安又多亏了慧慈师太,京华街正建的宅子,就是圣上为昊义公主修的,圣上不会薄待有功之臣。”
两位苏姑娘眼睛眨了眨,师太习惯了光明山显见是不会进城,那宅子摆明了是曾小郎的,不知圣上会不会按照公主府的规格去建。就算宅子不希罕,但是这份殊荣可不是人人能有的……
“夏姐姐,如此看来,丞相大人果真是疼你的。曾小郎好是好,唉……”苏大姑娘说着瞥向石凳上端坐的沐青梅。
那个美得夺目的姑娘,模样儿胜过扬州瘦马,气质还不输她们,又浑身带刺。她们是瓷,那位是砾,碰不过不说还怕失了身份,看着真真儿可气。
夏婉茹下意识把目光投过去,脑子生疼:原来,这就是他钟意的姑娘!他是喜欢这样的姑娘?
想到那个目光明亮笑容暖心的男子,夏婉茹心口像是压着一方称□□,又沉又紧。
“这样的姑娘”沐青梅正歪着嘴巴笑,哟,尹子禾命真好,宅子有皇家安排,娘子有名僧安排,啧啧。
眯眼思忖:昊义公主已经拿回来了,接下来就是淮南王的名声,以及准南王府几百条被冤杀的性命了。
“二娘子!”
一个乍乍呼呼的婢女狂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夫人让我告诉您,皇后跟齐王上山了,速速去接驾。”
“什,什么?”苏小娘子跟姐姐苏大娘子惊得膛目结舌。
众女慌作一团,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婉茹一样花容失色。各家婢女陆续奔来禀告,皇后和齐王唱的这一出戏事前应是没有半点风声,弄得夫人贵女们措手不及。
杨皇后携子代皇帝还愿,齐王康铎手捧亲手抄写的经书缓缓呈向观音大士座前。
贵女们得到消息的时候,母子俩已经从殿中出来了。身后还有夏老夫人和佟氏,慧慈师太就在身旁。观夏老夫人婆媳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几位应该是刚刚谈了些什么,心情不好。
“臣女(妇)参见皇后娘娘齐王殿下!”
“都平身都平身。”杨皇王今日兴致颇高,语气轻快。
齐王一身祥云纹长袍,脖间还系着条白狐围领,面色苍白无光,像是大病初愈。然,看在众贵女眼中自然依然是威挺清俊,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权利向征啊。
沐淳见到的齐王与尹子禾口中的有差别,实在是太瘦弱了,一看就是沉闷的性子。不过,古话说蔫人出豹子,想必这也是他的藏拙和避芒之法。
今日阳光极好,皇后招呼众人去后山赏桃花,齐王适时告退。
慧慈在他耳边轻声询问,“殿下这病怕是夏日才会痊愈吧。”语气很怪,明明是疑问句,听起来却像陈述句。
齐王点点头,说他也有此意,方太医的药有备无患。
沐淳感觉齐王和慧慈的关系并非君臣而是像长辈和晚辈,且是感情极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