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众的人物。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敢做这样的事。
王文静和师尊都是一样的。他们在走的,是一条向死之路。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和闻人,也不会有人知道师尊和王文静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更没有人真正知道师尊和她是为了什么而死。
到最后,这条路甚至可能根本走不通,那他们的死便轻如鸿毛,毫无意义。这个世界根本不为所动,也不会因为两个人的努力有任何改变。
腾叶走出去,站在山巅大坛之上,注视着山下芸芸众生与那条蜿蜒而上的光龙,又看向在大坛下矗立着,等她说话的众位同门——她经过闻人的改造,已经有了变化,在她眼中,他们不再是人的样子……金属外壳上锈迹斑斑,残肢断臂由裸露在外的线路相连,挂着摇摇欲坠——这就是师尊眼中的世界。
以前她听师父讲“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说这是超凡的境界。
她一直不懂,但现在看着同门们,终于明白。
在她眼中,它们根本不再是人,可它们仍然还是人。
曾经她因为被选成为大灵山弟子,成为师父的弟子,而为自己的天赋而自得,骄傲,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过是虚妄。自己得到天赋并不是因为自己比其它人更优秀、或更被上天所看重,只是……恰巧是她。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她感到惶恐甚至有些害怕。
那条光龙登上的大坛,在弟子们的指引下,排成队,列于高台之下,仰向着上面的腾叶。
面对那几百双投在她身上,充满了信赖的眼神,她说不出来丧气的话。
得知她已经成为宗主,弟子们个个心性单纯,并无杂念,一齐起拜伏行礼,高呼宗主永寿。
看着这些同胞,腾叶突然意识到,师尊和王文静为什么要那么做。因为,他们无法就这样放任不管。不能假装没事发生。
而现在,轮到她了。
她做出坚定的样子,大声向所有的大灵山弟子说“今日我接任师尊之位,继任成为大灵山第三代宗主,日后我必将继承历代宗主与志士的遗志,以护卫天下为已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罢,她看着大坛下的同门们。他们听到了她的誓言,高声振喝着“吼!吼!吼!”很是雄壮。
可他们根本不懂她下的是什么样的决心。
小村庄的雪地上,村民们打着火把,个个唉声叹气“都说这大雪封山时最是凶险不能进山,可劝不住他呀,你们想,那雪是厚的,但看着是实地,一脚下去,那就是个空的!看他这样就是摔在哪里摔坏了。也亏得成了这样,还挣扎着回家。他活着的时候,就是极重家人的。死的时候,也要死在家人身边。”
人群的中间,小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丫儿娘已经不哭了,她有些茫然,瘫坐在不成人形的尸体前,目光并不怎么聚焦。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过一会儿,她便重新振作起来,爬起来给村里其它人磕头“我们孤儿寡母,连给他挖个坑都挖不动。”
村里人连忙扶她。年长的做主,张罗着帮忙挑地方。
家里连麻布也没有,丫儿娘撕了一件衣服,扯三个白条,自己绑好,又帮两个孩子扎在头上。人穷成这样,连丧事也格外简陋,不过是哭一场挖个坑了事。
下葬时,天上呼呼地,起先王文静以为是大鸟,后来看清,是三个人。
一个中年人为首,带着路骄骄和莫文两人。一落地便问“有没有见着一头白鹿?”
众人都说没有。
“鹿哪有白的?”
三个人十分失望。中年人拿出个罗盘来摆弄了半天,上面指针纹丝不动。
莫文说:“它中了师叔的灭魂针,肯定是死了。但垂死挣扎却跑得快,偏又是个白色,我们找了一大圈没找到,却不知道是死在哪儿了。”
路骄骄不耐烦,她鼻尖冻得通红的“咱们回去吧。管它死在哪儿呢,死了就行了。”
自顾自地说话,如同村民不存在。
中年人扭头看向正打算下埋的汉子。皱眉向那边走过去。
村民见他过来,慌忙让一条路。
他伸手虚虚在汉子偏掉的头颅上按着,闭眼不知道在探什么。过了一下便收回手。向一脸紧张的莫文摇头“并没有被附身的痕迹。”
但他不像两个年轻人那么莽撞草率。扭头问清楚最先见到死人的是谁,随后便向王文静走来。大概觉得她有些可疑。一来魂聚得太快,二来她是最后一个接触到死者的。
丫儿娘被坑过一回,这次哪里肯,一心要护着女儿,骂着就要冲上去,但中年人只是一摆手她便动弹不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中年人向王文静伸出了手。
王文静心里一跳,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躲。看上去是个傻子而已。
那只手悬在她额前,只是几秒钟,对她来说,却好像是几年那么漫长。
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