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着这廉租房小区里的一切,清一色的六层建筑,简单无比的装饰,韩诚不用走进去都可以知道,肖楠地址上所写的这栋单元楼,面积绝对不超过四十平米。
真是可恶!
“这廉租房是谁负责修建的,拿着上面的钱做的是豆腐渣工程吗?”终於,视线在触及到肖楠所在住处那窄小的阳台上摇摇欲坠的防护栏杆时,韩诚的怒气爆发了。
坐在司机位上的陈叔闻言赶紧拨了个电话出去,“喂,是建设部吗?你们这环城三路的廉租房...”
“算了!”坐在後面的韩诚惊觉到自己在事隔两年多之後,在得知肖楠消息的第一时刻,竟然还在担心肖楠的安全,不由吐出一口闷气,制止了陈叔的问责。
一个胆敢违逆自己,百般谋划终於出逃成功的人,还凭什麽让自己关心?
想到这里,韩诚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感受着顶级香烟在两根手指间滑动的快感,韩诚脸色一沈,敲了敲车窗,外面的西装大汉立马恭敬地替他打开车门。
与此同时,廉租房六楼的厨房里,肖父正不亦乐乎地为自己的儿子炒着一份再简单不过的鱼香rou丝,他知道,今天是儿子参加模拟面试的日子,虽说这面试是模拟的,但以自己儿子的优秀,提前被某些小公司的老板看中取用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自己优秀的儿子,肖父脸上浮现出了一种为人父的的欣慰和骄傲。
正当肖父将最後一勺全熟的rou丝铲进盘子里的时候,大门被敲响了。
看看手腕上那块被肖诚从二手市场上淘回来的普通手表,“奇怪了,怎麽时间早了这麽多?”肖父疑惑的同时耳中浮现出肖楠送他这块廉价手表时所说的话,“爸爸,既然已经逃出来了,那麽就该过正常人的生活,他们戴手表,我们也戴。”
手机这类的大众品,对半工半读撑起这个家的肖楠来说,说是奢侈品也不过分,一个月两百来块的食堂刷碗费就是肖楠和父亲的全部收入,而这两百块除了支付必要的水电气外,还有那接近一百块的房租费,剩下的才是肖家两父子填饱肚子的费用。
肖楠本来可以申请每个月四百多块的社会援助的,但是他不敢,他怕自己的名字一旦出现在公众的名单上,就逃不过韩诚的手眼通天,而他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在C市这个小城市的边缘安家落户。
端着手中那大概只有二两猪rou的鱼香rou丝,肖父满脸笑意地打开了门。
“小楠...”
大门打开的瞬间,肖父手中的盘子便抖落在了地上,很久才能吃一次的rou食,就这样轻易地沾满了灰尘,正如他和肖楠的人生。
被众人簇拥着走过拥挤脏乱的楼梯间,韩诚看了一眼脚下碎裂的盘子和那几块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是什麽样子的菜,皱了皱眉站在肖父面前。
不用一群西装大汉的动作,仅是韩诚身上足够的威压和留在肖家两父子骨子里的恐惧便足以让肖父颤抖着侧身,为韩诚让路。
五
黑亮的皮鞋踩踏进这只有两室一厅的小屋,韩诚停在一道贴满了学生会各项布置小便条的房门前,微微犹豫了下,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张小小的二手木板床,一个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书桌,就像是学校教室里所用的课桌一样。韩诚拉开书桌前的那把椅子,顺势便坐了下去。
深沈的眼神从书桌上摆设的几只笔,一沓书册和试卷上扫过,最後,韩诚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个虚挂着锁的抽屉上。
这个时候,肖父已经被门口的那群西装大汉半强迫地押进了肖楠的房间。
当肖父看到萧诚的手正搭在自己儿子的抽屉上时,从心底颤出的惊慌让他不受控制地喊出了有那麽两年半未曾叫过的称呼。
“先生!”
韩诚听到肖父这突然发出的声响,皱眉朝门口看了过去。肖父半百的头发下方那双带着祈求之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停在自己的手上,然而下一刻,韩诚毫不犹豫地拉开了抽屉。
“啪!”
一阵硬质物品撞在抽屉身上的声音,韩诚眯着眼睛看着抽屉里仅有的一本牛皮面壳的记事本,眼睛微眯了起来。
将记事本随手交到身後的陈叔手里,韩诚起身走到肖父身前,薄唇轻启,“既然有胆子逃,就该做好接受我怒气的准备,不过你放心,在你那可爱的儿子回到我的身边前,我不准备生气。”
“带走!”
随着陈叔的一句话落,一群没有任何执法权力的人就这样直接拿出一副手铐,明晃的手铐穿过肖父那长期营养不良的手,“哢哒”一声,上了锁。
肖父从始至终就只叫了“先生”两个字,任由这群突然出现的西装大汉给自己上了手铐,目中无人地推搡到一辆大奔中。
眼看眼前这群西装革履的人就要开车离开,人群中一阵哗乱,心神大乱的肖楠一个不小心便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也正是这个时候,韩诚的眼神扫过人群聚集的地方,最後跨进早已被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