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走入彩票站的人,而不是那些抱着笔记本常年盘踞在彩票站的那些彩民。
这,的的确确是不公平的。
杯子是皮尔洛略略用力才塞到她的手里的,丽塔被暖到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说谢谢,而对方早就已经安然地回到了原来站着的位置。
听到声音时,他的目光便又落到了她身上。
淡如冷清的月光,不像是在看她,但他确实没有在看别人。
这是皮尔洛第二次和丽塔实打实的面对面,在今天的她脸上,皮尔洛再也寻不着第一次见面时那股猎猎如风快步走来时的锐气,她就像是个战败了的降兵。皮尔洛不禁怀疑,兴许这个女人是知道自己此刻看起来是有多么颓废的,然而她却选择沉溺在里面。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而眼见着丽塔就着他的叹息声笑了,英气的眉毛弯成温婉的眉形,眼底的黑眼圈也看着不那么萎靡不振了。
皮尔洛忽然就屏住了呼吸,他似乎有点儿多事儿了。
但更多管闲事的举动在后头。
店主的妹妹和她的朋友将信将疑地撑着伞从外头走过来,放下伞的瞬间就认出了偶像,一阵叽叽喳喳的拍照签名过后,天放晴了。
天色暗了些,也不好再留住丽塔。
其实这片刻的温情,丽塔有些贪恋,可的确不能再久留。再晚一些,她可能就出不去了。
但是再坐到车里,企图启动车子,那股挫败又从心口向四肢蔓延,像是有一把锤子在锤她的尾龙骨那处。
如果不是因为太难过,哪个成年人愿意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因为某种绝望或者失败抽泣?
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她着实容易被这种小事给伤害到的人。
当丽塔一遍又一遍扭动钥匙,换来毫无反应的结果时,她控制不住嘴角往下了。忽然车窗被敲了几下,眼底的泪已经滑落,从眼眶坠落下来。丽塔皱着眉望向车外那个有着沉沉眸色的男人,他长发有些厚,一副很可靠的表情望着她,也不惊讶于她不可名状的低落和脸颊的泪痕。
皮尔洛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会修车。
丽塔用纸巾擦了擦眼泪,从车里出去,翻出工具递了过去。车子很快就解决了问题,修车的男人寡言少语,他们只有几次的眼神交流,但足够叫人心安了。
就在丽塔要上车的时候,皮尔洛没忍住喊住了她,“这里路有点绕,我载你出去吧。”
“那你呢?”丽塔反问,尽管她脸上完全就是写着“送我吧、送我出去吧……”的求助神色。
“我送你。”他也是坚定,“再不走,就真的晚了。我也住在市里,到了市里,路就好走了。”
路还是原来那条路,根本没有突然有一天就变得不好走了。丽塔看了一路的风景,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简单的路,来来回回找不到出口。
这条简单的路,就如同她已经走入死胡同的生活。跳出她的格局,往里看,非常简单清晰明了。而偏偏当局者迷,全然是另一副模样。
车子在一个的士站边停了,丽塔和皮尔洛交换了姓名也交换了位置,她把他送回到家,临下车之前,皮尔洛没放心,叮嘱了一句:“下次不要哭着开车,那很危险。”
丽塔还红着的眼凝视他不说话,“好好活着,也许还能更糟呢?”这句话不知是在打趣,还是在安慰,应该是善意的吧,毕竟他那样诚恳。
“嗯,我会的。”
*
神经衰弱的症状,在丽塔这个年轻人身上表现得很明显。就连她的兄长罗宾都看不下去的地步,硬是要把她从杂志社的宿舍接回了自己公寓的楼上,每天和女友一起监督丽塔入睡。甚至连轮流讲睡前故事这种幼稚的招数都用上了。
丽塔乐得被照顾,她偷偷把有感冒药掰碎了混在牛nai里,然后装作被故事感动到安心入睡。事实上,丽塔没办法接受自己睡不着这件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她还能做什么?
但是感冒药的后劲很重,第二天起来浑身乏力,还要假装睡眠充足的样子,与罗宾和费怡共进早餐。
之后丽塔打着医生推荐的名号,加入了一个傍晚的唱诗班,她推说这样可以为夜晚进入睡眠打下坚实的基础——
并不是,她其实去唱诗班之前会偷偷在包里装一瓶伏特加,在那边散掉酒气,回到家当然直接就可以躺倒了呀。
可是丽塔没想过会在里面遇到已经半年没见的因扎吉,他看似满腹心事,低眉垂眸地坐在角落里,还假模假样地穿了一身颇为正式的西装,略微松开领带的模样也不知是要带哪位姑娘回家。
想到这里,坐在钢琴边上的丽塔单手弹琴,另一只手把琴上的酒杯送到嘴边,眼神却是在看好戏般在室内梭巡。
这个姑娘太单薄了,这个看着不太聪明……emem至于这一个,太像他的“青梅”了,睹物思人估计牵个手接个吻都要暗地里偷偷叹气哭出声……逐一观察过一遍,丽塔觉得菲利普还是比较适合自己一个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