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钮,交通台的路况播报适时响起:“今晚在光明塔有元旦倒数活动,镇海路往建设六马路方向现时较为拥堵,请司机朋友们耐心秩序行使,以免发生刮擦。”
“怪不得,我还纳闷呢,今天才周四呢,怎么都十二点了路上还是这么堵,原来是有跨年活动。”温白凡脸上却洋溢着与他的话不相符的陶醉的表情,“我居然和男神的儿子一起跨年,好幸福喔。”
“那你抓紧幸福一会儿,毕竟再过几个小时,你又得回去挨训了。”乔可均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身后甩不掉的廿三号大院,这都十分钟过去了,车子还没驶出这条路。“你今天不顾危险不等支援就去挑衅嫌疑犯,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就不只是受点皮rou伤了。”
“不怕,我死不掉的。”温白凡大咧咧一笑,嘴上百无禁忌,“算命的都说我命大,起码能活到九十岁。不过真是没想到啊,新年第一天,我的下属却成了罪犯。”
温白凡将座椅往后放了点,半躺了下去,闭了闭眼睛,让亢奋又疲惫的神经舒缓下来。“刘翰夫声称自己从来没有购买□□,建邦制药的购买名单上确实也有他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只是一个ID而已,没有谁用自己的真名去非法网站上购买管制药品吧。虽然他做的其他事情也足以让他被判死刑,但正因为如此,我认为他没有必要在下毒的问题上撒谎。”
“刘翰夫的女朋友……”乔可均的话被一阵喧闹打断,在不远处传来的新年倒数欢呼声中,一个漫长的红灯终于过去了。
“李淑月?”温白凡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侧躺姿势,“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护士采用注射杀人这种方式也不奇怪。但杀人现场事后被刘翰夫Jing心处理,而且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现在可以查到的证据恐怕已经不多了。而剩下的证据,都指向刘翰夫是唯一的犯人。”
“从口供和证据来看,李淑月所做的无非是隐瞒杀人事实以及从医院偷回注射器和吗啡,算不上什么大罪,况且她还提供了重要的录音,证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刘翰夫的逼迫,才成为同谋。”
乔可均凝视着前方的路,窗外璀璨的灯火投射在车窗的玻璃上,勾勒出侧脸深邃的轮廓。“世界上没有永不背叛的同谋,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才是主谋。利用对方意外杀人的恐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是最成功的完全犯罪啊。”
如果事情真的存在另一种可能,那么刘翰夫一开始的意外杀人就是一个利用错觉造成的圈套,她成功骗过他一个,迫使他不得不想方设法骗过所有人。”
“如果事情真的存在另一种可能,这是一个终日生活在折磨与恐吓之下的女孩谋划的反击,但她的所为却间接导致了另一个无辜者的死亡。她成功了,在法律上被判定为无罪。”温白凡的语气有些飘忽,语焉不详地说出一句,“但她应该受到惩罚吗?”
“假设我有能力知晓当事人的一切遭遇,也不能对事情做出确凿无疑的判断,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认知的界限和盲点。”温白凡闭了闭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像‘神之手’这种肆意生杀予夺的符号竟被那么多人当成正义的化身,甚至还被作恶之人追捧为偶像,难道不可怕吗?”
乔可均没有回答,沉默地踩下油门,流光溢彩的红色车身融进了汹涌的车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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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十点十分。
电梯门一开,温白凡就跟出膛的子弹似的,砰地飞出来,砰地撞墙上,砰地弹进了特别调查组的办公室,“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咦,大伙儿都在呢,就我一个迟到啊?”
温白凡在一众形形□□的目光洗礼下走近了离廖处长最近的御前侍卫座,灰溜溜坐下,做好正面接受怒火冲击的心理准备。
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搜查会议就变成了“温白凡个人□□大会”暨“廖处长火气三千问”。一早被叫回来加班的众人都打起Jing神,表面都作神游天外状,其实个个肚子里都笑得快打结了。
“为什么擅自行动,不经汇报就一个人去找嫌疑人?啊,你以为你很能打吗?啊,是,你有枪,但有枪了不起啊,你以为谁没枪?啊,枪法又不好,靶子杵在你鼻尖儿前你都瞄不准。做事情就不知道考虑后果,不等支援就行动,啊,唐僧不比你能说?要没有个能打的猴子在身边,人唐僧也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啊,所以我说了多少遍,要有团队Jing神,互相配合……”
现场一片静默,观众们眼观鼻,鼻观嘴,嘴观脖子,大家的心chao都随着廖处一句句抑扬顿挫的“啊”起伏。
“好了啊,都当着我下属的面儿呢,给点面子成不成?”被骂得灰头土脸的温白凡强忍羞意,小声求饶,“大家假期里拨冗回来加班也不是为了来听你骂我的,赶紧说正事。真是的,加班费就那么一丁点儿,塘街卖nai茶一上午都比这赚得多,人吆喝得还没您卖力呢。”
廖处长瞪了他一眼:“你说你浑身上下除了一张嘴,还有别的武器管用吗?”
温白凡“噫”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我怎么觉得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