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着铅笔在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写老师命题作文:我温暖的家。
所以陈暮从小就是一个心思细腻,敏感又早熟的人。
如果察言观色算门课的话,陈暮一定是满绩。
她以前曾经听到过他们两个商量自己的抚养权,陈暮的妈妈说她不想要孩子,“把她养大我真的心力交瘁,我觉得我作为母亲已经尽责了。”
后来果不其然陈暮被判给了爸爸。
所以陈暮觉得她的爸爸肯定是不得不留下自己,才勉为其难的敷衍着抚养一下,每个月回来看一眼,装作慈祥的问两句话。
陈暮初中的时候被绑架,从学校里往家走的时候,走着走着就失去了意识,醒过来就能感觉到自己眼睛被蒙住了,而身上被粗糙的绳子绑着,关在类似于地下室一样又冷又chaoshi的地方。
能感觉到屋子里还有别人,她那时候也没挣扎,和歹徒说,直接撕票吧,不会有人来救我的。
那个歹徒的声音听起来只是个年轻男子,他在离陈暮不远的地方问,为什么。屋子应该很空旷,所以说话带着些回声。
“你要了多少?”
“八千万美金。”
“我值不了这么多钱。”
后来陈暮一直觉得不可思议,在陈天野给了钱以后,歹徒竟然完好无损的把她放了。
绑架犯都是穷凶极恶,亡命天涯的人,其他的绑架案,哪一个被放回来之后不是浑身是伤,甚至被剁掉几根手指头来威慑别人。
而她毫发无伤,甚至还跟歹徒唠了几句。
她记得陈天野看到她的那一刻,是哭了的,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爸爸哭。
那时候她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她也是有人爱的,第二件是看起来再坚不可摧的人,其实也有脆弱的时候。
高中三年陈暮和陈天野的关系好了很多,陈天野害怕这种事情再次发生,陈暮又不愿意要保镖,所以陈天野给她转了学校,隐瞒了家世,陈暮也乖乖的收起金钱上不好的习惯,从此低调做人。
陈暮本来没想出国读本科,陈天野也觉得小姑娘十七八岁就这么一个人出国太不安全了,而且她考的大学在国内也是顶级的。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陈暮发现陈天野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
那一刻她听到了她的家轰然倒塌的声音。
她也没有和陈天野商量,自己瞒着所有人,在申请季的最后申请了几所国外的大学,因为没有社会实践和SAT的成绩,学校都是QS排名50上下的,选来选去也没想好到底去哪里。
她和队友在手机里玩儿游戏的时候,她发消息问,“你真的是在悉尼对吧,没骗我?”
那边虽然也一直在打怪,但却隔了半个小时才回,“没有骗你。”
“你发誓。”
“好,我发誓。”
“那我来找你了。”
陈天野虽然让陈暮低调和装穷,却没少给过陈暮钱,她卡里的钱够她偷偷接受offer,把学费交了,以及找中间办签证着一系列事情,几十万最后也没剩下多少,悉尼的物价确实很贵,她才会在刚开始的时候去做兼职。
开学之前她只是通知了陈天野和朋友们这个消息,就买了张机票潇洒的走了。
所以这次回家她觉得陈天野该秋后算账了,再加上闻君月告诉陈暮,他爸爸和那个女人分手了,很可能是他察觉到了陈暮出走的原因。
阻止自己爸爸有女朋友这件事,还是很难以启齿的,这理所应当,她也根本没立场这么做。
可是,陈天野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情,陈暮这次在家二十天,他陪了她九天,甚至亲自在家里给她做饭,虽然很难吃,但是这是陈暮从未曾有过的待遇。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新鲜感?
他问陈暮在澳洲的生活, 陈暮选了几件给他讲,却没告诉他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
这些天,陈暮每天晚上都会等周晟言给她打电话,她绕来绕去想听周晟言说一句他想她,可周晟言却始终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你最近忙不忙呀?”陈暮靠着窗台,小声的他。
“和以前一样。”周晟言说。
“那你除了忙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周晟言沉默了几秒,“养你那盆菜。”
“....”
和好朋友逛街,平日里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视,二十天一晃就过去了。
在陈暮回澳洲的前三天,陈天野都在家里陪着她,她在房间里学习,学着学着陈天野就在她面前放一盘儿剥好的橘子,过一会儿又进来问问她缺不缺什么,反正就是不停的在她面前晃悠。
她说,“爸,你在晃什么。”
他说,“你不是要走了吗,就多看看你。”
第二天一早的飞机,晚上陈暮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以前他在美国那边谈合作的那一年,每个月都还是坚持要飞回来一天和她说说话,第二天又飞回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