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下吧。”封爀一步一步进逼,不给云熹任何退怯的机会,他把酒杯放进了云熹的手中,勾住了她的手,他的目光始终望着她,里面是时的云熹全然瞧不明白的欲望。
云熹的脸上染上了薄绯,在他殷切的注视下,乖乖的喝下了他手中的酒,同时把酒杯凑到了他的唇边,她的动作生涩,而且有些戒备,封爀隻觉得自己仿佛见到了一隻全神警戒的兔子,这傻兔子还不知道,眼前看似温驯的巨兽只要一张嘴就能把她啃得骨头也不剩。
喝下交杯酒以后,云熹有些不安的绞了绞裙子,临时换了新郎,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封爀有些恋恋不舍的望着云熹。
他想要跳过婚宴的步骤,直接享受他的洞房花烛夜,可是他却是不能这么做。
他并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可是他在乎天下人是怎么看待云熹的,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这个王妃是多么的上心。
“熹熹,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本王一会儿就回来。”他伸出了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云熹的脸庞。
云熹下意识的想避,可是她又想起,如今她与眼前的男人已经是夫妻,于是她的动作僵住了。
封爀的手指满足的在她脸上多流连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
虽是临时邀请,可雁王爷的婚宴,凡是收到请帖的人,哪怕是排除万难,那也是要赶着上门攀关系的。
封爀一方面是要给云熹做面子,另一方面也是要给蓝家撑腰,蓝家的老爷子也被邀请入席,就算在一干皇亲国戚里面,封爀也不吝啬于表达出他对蓝家的倚重。
这个时候众人对这个在雁地多年的雁王爷还没有太多的了解,都还在观望的阶段,可就算是观望,他们也不得不忌惮雁王的封地大小,以及他在吞并雁国以后,手里握着的百万雄兵。
这可是在雁国从质子变成藩王的主儿,谁敢招惹呢?
婚宴上觥筹交错,真心来贺喜的人不多,不过这并不影响封爀的好心情,他脸上噙着一贯的笑,这笑意是他的面具,是他在雁国为质的时候所养成的习性,这么多年已经改不过来了,可今天他脸上的笑,是真诚的。
一般来说,皇室宗亲的婚宴都要持续一到两个时辰,可封爀实在等不了这么久,在场就是他的身份最高,在蓝老爷子放下筷子的时候,封爀也把筷子搁在碗上,虽说这时方酒过三巡,却也没人敢多劝酒。
席宴在丝竹声中结束,封爀给每一个雨燕之人都送了一份慎重的回礼。
回礼在盛国上下行之有年,可皇亲勋贵家族一般不必准备,毕竟新郎身份高贵,不必纡尊降贵,若有备下,则代表对新娘十分满意。
封爀准备的回礼十分慎重,每一个都装在正方形的漆盒里面,漆盒的河面上有贝母做出的桂花,盒子里面则是串了两颗小小南珠的同心结,每一个价值都大约是二三十两,以回礼来说,十分珍贵。
与宴的众人这下可明白了,这雁王对自己的雁王妃有多上心。
除了与宴的一干人有拿到回礼,这份礼也送给了每一个没有参与的皇亲,这还包含了在遗园里头痴痴等待,却等到一场空的封渊。
就在天将擦黑的时分,喜轿抵达了遗园。
封渊已经等不及了,亲自到门口去迎接喜轿,他打定主意要亲自牵着云熹进园子。
当年他因为不满换婚,根本不打算搭理云熹,云熹被放在院子门口,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屋子里。
云熹也是娇养大的小姑娘,想来当时心里是害怕的。可封渊还沉浸在自身的忧伤之中,并未顾及她的心情。
这一回,他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他要亲手牵着她走进遗园,把她放在手掌心千交万宠。
这一回,他会登上那个位置,让她成为他的后,从此与她一世一双人。
在封渊来到门口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一阵哭声。
封渊皱了皱眉头,隻觉得事情似乎有一些蹊跷。
在他记忆中,云熹极少哭,只有在他要将她拱手让人的时候,她哭了。
云熹的哭声是那种细细微微的,能够把人心哭软的哭声,断不是这般撒泼哀戚的声音。
门一打开,遗园的宫人粗鲁的推搡了一下一身天价嫁衣的云仪。
这一件嫁衣本是蓝宜颖为云熹备下的,用的是一年隻产一匹的流云蜀锦製成的,云仪和云熹的身形相仿,这嫁衣就被怀元郡主以“用不上”为名给截走了。
蓝宜颖给怀元郡主截走的物品只有多,不会少,她早就习惯了,隻就在云熹因云仪被牺牲掉的当头髮生这种事,她特别的不甘心。
苍天有眼,在云熹前脚被抬出去以后,圣旨后脚就到了。
云家本就不占理,毕竟婚书上面写的本就是云仪的名字,和封渊换过庚帖的也是云仪,那是因为五皇子没落,那才没有人去计较背后的玄虚。
只是现在他们要用来替架的对象不存在了以后,云仪就算不想嫁,那也是得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