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首府,缅甸最高政治权力中心。
国务市政大楼坐落于市区环岛中心,隔街而望的玛哈班杜拉广场插满各党派旗帜。各方候选人的巨幅海报挂在大楼两侧铁栅栏上,为首画幅是高票通过下议院和民盟选举的吴拿瑞钦。
十字街口,六辆重型军用越野依次驶向政府大楼,中间第三辆军车后座,霍暻俊容冷凛,眼梢扫过车窗外海报里男人偏印裔的面相,鼻尖发出一声蔑嗤。
背靠大树好乘凉真是永恒定理,想当年吴拿瑞钦不过是一个参加自己和妹妹生日宴会的小小议员,如今却成了炙手可热的总统候选人。
果然在国会的政治包装下一切皆有可能,是自己给吴拿瑞钦想得过于清高了。
嘀嘀——
兜里手机响起提示音,霍暻掏出手机打开监测定位系统,屏幕里闪烁一个红点,位置显示在军事保护区内的茵雅湖大宅。
少年唇边不自觉牵起笑意,抬手抚上自己胸膛,感受掌心下有暖流涌过,血rou相连的奇迹将他心脉都烫热了。
他太年轻,只觉得新奇,那种惦念出自强大的血脉因缘,整整一天都沉浸在为人父的责任感里无法自拔。
“大少?大少?您都笑十分钟了,还不下车么?”副驾驶格朗透过后视镜,见后座大少莫名其妙发笑。
霍暻回神,望向车窗外市政厅正门,国会老头们不仅耽误自己回去看怀孕的老婆,还坑自己人造人的钱,
罪大恶极,他在心里判罪。在守卫士兵的重重护送下走入大门,行步如风,走入二层大型会议厅。
会议厅内早有人等,五个身着西装的国会老议员刚开完会排排坐,严肃绷脸,长桌文件摞去厚厚一沓,全是他在泰国和金三角特区的“罪证”。
霍暻泰然自若坐进圈椅,似六方会谈,同对面五个老头隔条桌子,也隔条鸿沟。
开门见山,最左边,隶属宣传部的议员脸色铁青,将一张照片和鉴定报告推到长桌中央,言辞苛责,“你去泰国杀人,把头送回仰光大楼天台顶上,现在有不少仰光民众将此事发上国际平台,军方怎么负责对国会带来的负面影响?”
“谁杀的找谁负责。”少年指尖敲敲鉴定报告,“泰国警方对外公布他是自己上吊。我也想知道,一个人妖兜里居然有给我的纸条?去养伤还遭遇人身威胁,我才需要报警,是不是,署长?”
旁听席,突然被叫到的总警署长缩起脖颈,冷汗直流,军警不分家,公然得罪军政府对武装部门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宣传部人手不够,我可以派军方情报部门协助你们控制舆论。”霍暻客气淡笑,反手将资料和照片退回到宣传部议员眼前。
“你!”
宣传部议员被话噎的气冲头顶,脸憋通红,一旦同意军方协助,就等同于宣传部能力不够无法控制舆论导向。
“你一去金三角特区,奈盛就开枪畏罪自杀?天大的笑话!他为人多刚正我最了解,没必要包庇一个不成器的败家子儿将整个家族搭进去!”同奈盛生前交好的贸易部部长拍案惊起,为老友鸣冤。
霍暻俊面沉戾,睨起眼,冷冷看向冲自己拍桌子的老骨头,“他儿子拉罕强jian女人,溺死孩子,挖出偷渡客的尸体扔进湄公河,最后敢把帽子扣我脑袋上,没有他爹暗中帮助,恐怕他也没那个胆子。”
他嗤笑反讥,“可惜可惜,我阿爸当初任命他来接金三角特区也是看上他为人,还请他们两父子进家里吃饭。中国有句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拉罕和奈盛正好反了,败家儿子带歪老子,爷俩一起为人刀俎。”
贸易部部长刚要发作,中间,仰光首席部长丹萨抬手请其他人先出去。
他们心知肚明,这几沓纸和鉴定报告形同虚设,即便证据确凿,也不可能将面前的少年送上军事法庭。
“我仅代表国会对奈盛参谋长的死表示哀悼。”丹萨行合掌礼,以表哀思。
好一出神模鬼样。
看屋里只剩自己和丹萨,霍暻向后抻动肩背,慵散起身,“我先回家了,一会儿还得派管家去警察局报案。去趟泰国被人追踪威胁,回来又被抢飞机,东南亚太危险,我年轻,可得惜命。”
身后,丹萨叫住他的步子,“jg,杜塔副总理正在俄罗斯进行为期两个礼拜的外交访问,叫我传达,请总司令不必因谈判失败过于焦虑,国家会感谢军方为印缅边境所付出的一切。”
他颀长身躯立于门前,听此话不禁戾声反问,“你们成天在国会喝茶,想法设法缩减军费让四十万士兵饿肚子,放诺坤出孔普雷大狱来杀我,勾结拉罕认清霍曦霍曜长什么样,左一个绑架右一个跟踪,通过吴拿玛敏查我家财产总账的时候,有感谢过我父亲么?”
两句话将国会和军方的遮羞布彻底撕碎,国会的伪善将人逼到忍无可忍,他已不愿再维持表面的平和假象。
别人回家都是图个安稳消停,自己回家只有鸡犬不宁。
向来暴躁戾重的少年甚至没有狠声斥吼,说完话后,只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