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搬到了外面,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嗓音说道“哟,这不是我们的通房丫鬟阮芸嘛?这是怎么了?是要被赶出去了?”
说话的人叫红袖,和绿袖以及阮芸都是伺候老太太的婢女,只是因为阮芸长得好看,身材也出众,这才被老太太选为了通房丫鬟,这红袖自然不服。
两人没有说话,那女子更是嚣张跋扈地说道“这箱子里是什么,打开看看!”
“这是阮芸姐姐的东西!”绿袖着急的说道 。
此时的慕容致正站在院子里擦剑,就听见一个女声说道“阮芸!你的屋子里怎会有男人的靴子,莫不是——”
红袖的嗓门大,嚷得坐在书房厅内的卫渊听得清楚,他放下手中擦拭刀剑的布,看了过去,娇弱的少女满脸通红,娇艳的颜色让那张苍白清秀的瓜子脸平添了几分姿色,与在他面前的沉默寡言完全不同,是他从没见过的神色。
阮芸一副委屈的样子,就打算抬着箱子走出去,“慢着。”男人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让院子里的叁个人都僵住了。
男人跨着大步朝她一步步走来,停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冷漠:“打开。”
她的肩膀一抖,颤颤巍巍地扭头看他,水润的黑眸中蕴着水汽,拼命摇着头,“将军,奴婢没有……”
“打开。”他再重复了一遍,语气未变。
少女咬着苍白的下唇,抖着手把竹盖揭开了。
箱笼里是六双靴子,两双最旧,两双稍微新些,两双最新,但都是没有磨损穿着痕迹的,靴子上还放着一本小册子。
慕容致弯下腰,手臂伸向箱笼中,这个动作让他离靠在箱笼边的少女更近了,能看到她低垂着的颤抖睫毛。他用手指夹起了那本小册子,翻开了第一页,他以为会看到一对苟合的男女,或者一些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没想到第一页便是荷花糕的做法。他又翻开了第二页,是桂花糕的做法,他手指动作快了些,很快把薄薄的一本册子翻完了,也没漏看那些批注的小字。
而每一种糕点在糖的分量那一行,都会标注几个小字:将军喜甜,多加三分之一。甜食吃多了也不好,桂花糕用桂花茶来缓解,其他的食材分量上,都记载着根据慕容致的口味调整的分量。
他又将目光移到那六双靴子上,他拿起一只看了看,鞋底纳得厚厚的,鞋内绣着满满的平安结,大小看起来和他的鞋子差不多。再联想到最近叁次他出征的时日,慕容致捏着靴子边缘出了会神,等回过神来,院子中的叁个人都已经跪在了他面前。
“今日之事不可外出!”他清冷的声音对着红袖和绿袖说道。
红袖被吓得一抖,声音也有些发颤:“是。”
绿袖那将额头贴在地上的少女了,她的声音细细,小得可怜,“是。”
回到房间里,把被冷汗浸透的中衣脱下,用巾子擦了擦,手还在微微颤抖。
方才她的害怕可不是装的,若是慕容致连看都不看箱笼就定了她通jian的罪,那她就死定了。幸好她赌对了,慕容致能率领千军万马打赢一场场胜仗,不会是连证据都没看便定罪的糊涂鬼。
夜晚,阮芸刚准备睡觉,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男声说道“将军来了!”
阮芸知道,这是将军的侍卫,风影,她整理了衣服,把衣服往下拉了点,今夜的月光很亮,将屋内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霜华,包括立在屋子中,清隽娇小的少女。
慕容致大步走进来,门外的风影体贴地关上了房门,不远不近地守在门边。
他走到那张唯一的木凳上坐下,少女似是才反应过来,忙忙地给他倒茶。
茶水入口苦涩,不过慕容致在行军打仗时条件多艰苦都经历过,这点算不上什么。
“说罢,那靴子和册子是怎么回事。”他把茶杯搁在桌上,犀利的眸光锁着少女。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将军恕罪。”
“本将军要的是解释!不是恕罪!”男人低沉的声音淡淡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地上跪着的少女沉默了半晌,才用细弱的声音说道:“奴婢、是奴婢僭越了,奴婢心悦将军多年…”
“抬起头来说。”
她战战兢兢地抬起脸,却也不敢看他,只垂着眸子将视线落在他腰间的白玉腰带上。
“每当将军出征时,奴婢便心心念念将军的安危,便给将军做靴子,绣上平安结,以祈祷将军平安归来……”说到这她便停下来闭口不言,睫毛如振翅的蝴蝶,不安地颤动。
“你如何得知我喜甜?”他的声线多了几丝危险,起身站了起来,高大健硕的影子完全笼罩在跪倒在地的少女身上,威压更甚。
“将…将军每每品尝甜点时神色都是最放松的,有次……小厨房的厨子将白糖加多了,将军看起来很高兴……”她的声音断续,在他审视的目光下,一张惨白的脸几近透明。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有一刹那,男人终于坐回了椅子上。他突然想